“君侯。”赵丁跟了过来,小声道,“没想到我们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出闹剧。这样的屈辱,是个人都忍不了。”
胡亥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却道:
“我倒是觉得这个人挺好玩。”
“此人不知廉耻,今日都能从别人的胯下爬过了,还不知道以后会作出多么丢脸的事情呢。”
胡亥却摆摆手。
“这你就不明白了。人生在世,无非图个自在而已。礼义廉耻这些大道理,都是那些所谓的君子圣人用以约束别人的。如果你真的把这些东西看的太重要了,那你就很容易被骗。”
“吾倒是以为,这个人不把屈辱当回事,反而很有勇气。我要你一会儿把他请来我府上,此人日后定然可以给我带来许多乐子。”
见郡王说的头头是道,王丁又打量了一遍这韩信,看模样倒是有几分俊俏。
这个时候,韩信已经从壮汉的胯下爬过,随后他掸了掸自己膝盖的灰尘,旁若无事的就要离开。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众人对韩信指指点点,也对这壮汉指责不休。当地人都知道,这壮汉是个泼皮无赖,别的专长没有,只一件事让他出名——无赖。
他本来料定,这小子必定会当着众人的面痛哭流涕,又或者是央求他放过他,可是呢,他竟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韩信这么一来,反而让他感到脸上像是被人涂抹了茱萸一般,似乎有火在烧灼。
更让他讶异的是,这小子居然真的爬过去了,不好玩。他是不是饿傻了,脑子出了问题。更让他生气的是,他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甚至于,都不愿意和自己再纠缠。
这壮汉反倒觉得自己受了屈辱。
“这样你就想走,那也太便宜你了。大爷我还没玩够呢,韩信!把你的剑留下,大爷我就放你走。”
韩信对此,不予理睬。
而这,激怒了那个愚不可及的泼皮。
也是这个时候,胡亥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
“原来他叫韩信啊!”
“我没允许你走,你怎么敢走!”那泼皮说着,将自己手中的刀拔了出来,向着韩信冲过去。
杀气————
“目无律法!”
胡亥当即大喝一声。
这时众人才瞧见他们躲避的‘大豺狼’原来就在他们身边啊,只见他们的郡王头顶着高高的白元冠,身着皂色丝织深衣,十分华丽,说话又中气十足,周围众人不免纷纷后退。
这时候,胡亥的卫队围了过来。
这时候,这壮汉才知道今日惹了事情,他有些想要逃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地方,一向处于无人管辖的状态,大家的生活状况十分混乱,而居住在这里的人,更是混乱不堪。
即便胡亥来了,连最基本的清查人口也没有做到。
他只把精力放在一件事上——玩。
以至于军队来了,围聚在这里的民众纷纷见势逃跑了,只因为他们的身份都是见不得人的,大多都是违反了秦国律法的人。心有戚戚,一遇到这种事,腿上像是长了旋风一样,一个个溜得极快。
可是胡亥,秦国的公子出身,大多都是要学习律法,以律治国,胡亥背的法条不算少了。他来到这泗水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属官把律令全部到处张榜,在普法上,他表现的非常积极,毕竟这是最擅长的。
“还不把这两人给我拿下!”
韩信本来也要离开此地,只是没想到遇到这个无赖,而遇到这个郡王,自然也完全出乎意料。
他怔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天哪,难道他一身本事没有用武之地,如今还要因为这样的事情有牢狱之灾吗。
这个泗水郡守,据说他只对两件事情感兴趣,玩女人和杀人。
众所周知秦国的众位公子,都是酷吏。
韩信面色如霜,那双闪亮的眼睛,却给人两把剑的感觉,十分凌厉。
胡亥看到韩信看他的这种眼神,忽的对韩信心中起了反感。
“郡王,我们要怎么做?”
“这个人带刀寻衅打架,打三十大板。今日被无撞见,算是他倒霉,把他掉在城门上,打三十重鞭。”
鞭刑这样的惩罚,完全看狱吏的手法,打的重了,二十鞭下去一命呜呼;打的轻了,五十鞭也没事。但是胡亥既然亲口说,要打三十重鞭,显然是要那人的性命。
韩信却非常纳闷。
胡亥为什么要惩罚这个壮汉,每日带剑持刀寻衅滋事的人大有人在,但是他为什么今日单独惩罚这个无赖,难道是因为我吗?
韩信正在纳闷,却见四个光头的寺人抬着空肩舆走了过来。
胡亥堂而皇之的坐了上去,随后指挥士兵带着这壮汉去城门口。
壮汉自然急了,忙告饶道:
“郡王,小人不敢了,还请郡王饶命!”
“哼!凡是在我眼皮子低下耀武扬威的,我都要重重的处罚,今日遇到我,是你命数该绝。”
这壮汉听了,自然疯了似的,浑身上下抽搐,随后他又开始拳打脚踢,就要挣脱。
可是这随行的士兵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当即狠狠的在他的膝盖处踢了两脚,弄得那人当街撕心裂肺的痛呼,随后又在他的心窝子上用剑柄狠狠的捅了树下,只这几下,这原本大好的活人,立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蔫了。
他被架着抬到了城门口。
一旁的路人看到这壮汉面色发青,头吐白沫,一路的抽搐,大呼小叫道:
“死人啦,真的死人啦!”
市民惊呼,一个个都怕惹上官司,纷纷逃也似的跑开。
“这些人,方才赶着来这里看热闹,现在却溜得这么快。”
胡亥见到,不免调侃一番。
只是另一边,众人也清楚的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被上了枷锁,也往城门处带。
胡亥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被人从大街上抬到城门前,将一个大活人活生生虐待至死。
一鞭又一鞭,打的一个大活人是皮开肉绽,剩下几鞭子,他也没有办法‘枭首’。
“郡王,他已经死了。”
只是这胡亥,他却似乎天性里有一股子残忍劲儿,竟然道:
“鞭数可够了?”
“还差七鞭。”
“没打够怎么就过来报我!给我补上!”
“唯!”
(今日朕精力不济,只一更,明天见,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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