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开后,袁训客气上来,敛去面上怒气,对龙怀武道:“二表兄,借一步说话,我这里有几件机密事,你听完以后,就知道这奴才…。”
康才支着耳朵,也只到这里,下面的字再也听不清楚。心急难熬的他自已有数,在短短的这一会儿时间里,康才回想起他往辅国公府来侍候宫姨娘的那一年。
康才不是定边郡王的家生子儿奴才,他的确是宫姨娘家的奴才。但宫姨娘产下二公子以后,定边郡王见了他。
那天郡王穿一件绣有龙纹的常服,但看在康才眼里已经是龙凤中的龙凤。他跪地后,郡王徐徐道:“你的父母都不在这里?”
“是,小的是家中发水灾,逃难过来的。到这里安了身,当奴才的身不由已,还没功夫去见父母亲,只怕早死了也不一定。”
“我为你接来你的家人,你愿意为我效力吗?”定边郡王问他。
康才自然说好,随后几天,他被送到宫姨娘身边,以保护龙怀武的名义,留在龙怀武身边国。他拿两份银子,一份儿是辅国公府的,一份儿是定边郡王处的。
他后来娶妻,说是从家乡找的,媳妇真真正正是定边郡王的家生子儿奴才。这些事情龙二公子并不知晓。
只这一些,康才就要后背冒冷汗。二公子性子急躁,他刚才肯护着自己死扛到底,是因为他还当自己是贴心下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定边郡王的人?宫姨娘和族妹沙姨娘有定边郡王为后台,这是过了明路的。
但康才从来没表露过他听从定边郡王。
龙怀武为人自负,他知道康才是定边郡王的人也许不会生气,但是受到蒙骗,这可比身边多个奸细他更气得狠。
月色均匀的洒下来,而校场周围也寂静下来。当兵的都离开的有上百步,马匹也闲着,拖着长长的缰绳,并没有系在栓上,无人理会。
校场离营门近,为点兵以后就出营门。从这里看过去,能看到营门的动静,和以前一样的人数,不算多,也没算少,但逃嘛,不见得走不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康才知道自己要是留下来,身份暴露将是迟早的事情。瞄一眼,袁训和二公子背着身子正争论些什么,一个人面色激昂,一个人气愤不已,想来不是说保自己的命。
康才一跃而起,没两步就上了马,马鞭子也不在手里,这关系不大,回身一掌狠狠的击打在马上,那马嘶鸣一声,扬蹄奔着营门而去。
袁训没有让人捆他,他就走得自如方便。
马蹄声才一响起,龙怀城面色铁青骤然回身,怒喝道:“你果然是……”你果然是个奸细这话,后半句难为情出来。
不是奸细你跑什么!二公子我为了你,都不惜死扛到底。
龙怀城一低头,把背上弓取在手上,手一抬,箭就到了弦上。
今天才扎下营,饭才吃到嘴,袁训就点兵,弄得人人以为不是有袭营的,就是要去偷袭别人,全训练有素,往校场来的时候,人人扎裹停当,龙二将军也不例外,弓箭背在身上,这就方便他取在手中。
他满怀恨意,瞪着那一骑在营门口儿上,和人厮杀几下,随时能出营去。龙怀武大喝一声:“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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