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昌走了,离开了滨江府,关东三省的总督还是得坐镇奉天,这次前来一是来慰问朱家保险队,二则是从滨江城,侧面看看这冰城的发展情况。
这朱家的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徐世昌虽然说着要求保险队尽快扩充,但朱家父子俩都没当做一回事儿,这事儿还是得按照当初在鹞子山定的步骤慢慢来,曹德忠正在筹备这明年农垦的事儿,往后这保险队的主要兵源还是这些与朱家有着利益纠葛的广大劳动人民。
朱传文和朱开山都是这样想的,这招募胡子总不是长久之计,主要,这些又不是跟着朱开山曾经在出生入死的兄弟,这将他们的娶妻生子都管了,那就有点儿得不偿失的意思,但是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发光,只要在保险队混个班长、小队长级别,这些都不是事儿,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父子俩回到冰城家中,正在商议着这往后的招募计划,朱传杰就耷拉着脑袋进了门。
朱传文是最先忍不住的,自己弟弟这幅样子可是不多见,他心中想着这在冰城还有人能欺负自己弟弟,但随即又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这怕不是挨了教习先生的批评了吧!
“传杰,咋的了?”朱传文开口问道。
“哥,没事儿……”朱传杰向着自己哥哥说了一声,就朝着二楼自己的书房走去。
实锤了,挨批评了!
晚上吃饭,传杰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是无奈的摇摇头,这要是挨欺负了,还能去出出头,但是这被老师批评,带着人,抓回来给朱传杰道歉?这可不是什么要面子的事儿,这是打脸的事儿!而且这不是给朱传杰出头,这是往死里害朱传杰!
父子俩也就埋头吃饭,这事儿靠自己吧!也是个16岁的大人了。
晚上,朱传文在书房里正画着往后汉耀和保险队一系的帽子,在经过再次的论证之后,这帽子还是必须的,首先是关乎保险队战斗力的问题,这他娘的辫子太烦人,拼刺刀的时候就弱点,得收起来!其次就是工人们工作的时候,这他娘的辫子也太烦人,后世这制造业的女工为什么总把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这都是血的教训。
要不是现在还算是和徐世昌是蜜月期,朱传文就下令一个个顶着大光头算了,那就再忍几年!出头的椽子可是烂的快!
“咚咚咚!”朱传文的书房传来了敲门声,铁定是朱传杰这小子了,三楼的书房也就这小子进来会敲门,朱传文将手上的画停了下来,正了正身子,一副准备好倾听和开导的模样。
“进!”
“大哥,你在忙吗?”朱传杰听到声音,推开门,探着头问道。
“不忙,进来说吧!”
“大哥,我心里有点乱!”
朱传文有些好笑,总算是憋不住了,这就是有着哥哥的好处吧,能找到个倾诉的人。“坐吧,来,喝点牛奶!”朱传文将鲜儿刚才给自己端来,还是温热的牛奶递给朱传杰。
传杰也没客气,大大的喝了一口,用手擦着嘴唇上留下的白印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开了口:“大哥,今天课堂上听说贺树源和一个新来的国文先生争论起来了。”
贺树源是朱家村来求学的小老虎之一,算是这群小老虎中的一个领军人物了,平时和朱传杰关系最好。
“争论起什么了?”朱传文很有耐心的问道。
“新来的国文先生听说是个举子,这一来,就跟2年级的他们讲着忠君爱国的事儿,说他们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往后要好好学习,争取也给大清做官!”朱传杰将这件事儿说了出来。
“那贺树源怎么说?”
“贺树源说,清国连自己国民都保护不了,俄国人在奉天周围干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儿,也没见朝廷有什么表示,也没见朝廷给自己的子民出气,这大清的人,大清的鬼真是个笑话!”朱传杰又说道。
“贺树源挨罚了?”
“嗯,被罚站了,国文先生让他以后别上他的课!”
“那就好!”朱传文倒是松了口气,这还算这国文老师没计较,这事儿往大了也能说,往小了也能说,朱家是不怕滨江府的学正来找茬的,但是贺树源没学上就变成麻烦事儿了,对贺树源,朱传文还是很看好的,也是个读书的料子。“那你今天怎么感觉情绪有点低落?”
“我就是脑子有点乱!”朱传杰如实的说道。
“怎么有点乱?”
“我就是想不明白,我读书是为了什么?做官吧,和贺树源说的一样,给大清做官那就是奴才,就是磕头虫,我可不愿意做这样的人,所以,我就不知道自己用功读书,往后能帮上大哥什么忙!”朱传杰有些泄气的说道。
朱传文总算是知道了自己弟弟为什么有点失落,这是对自己的未来迷茫了啊,“帮上什么忙?大哥不需要你帮上什么忙!”
这话一出口,朱传杰眼睛里的光就暗淡了下来,原来大哥没对自己寄予厚望啊。
“传杰,现在家里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但是这个国家有啊!”朱传文这话一出,传杰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脑子活泛,打小,家里我们哥三就让你去读书,因为就你是这块材料,其实哥对现在的清廷很不满意,都是买买买,曾经好不容易派出了一批留学生,还因为一个破辫子的问题给叫停了!”朱传文有些愤懑的说道,鉴真东渡,遣唐使赴长安,这些好的东西老妖婆是怎么也看不到的,老妖婆现在是躺平了,想着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但是这么干,终究是遭了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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