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诚来了情绪,沙正阳也很少看到杨天诚如此激动,看样子是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压力和季子安给他的印象太深加上今天的这个特殊时候,让他有点儿想要好好倾泻一番的感觉了。
这可真是有点儿难得,沙正阳内心也有些逗乐,没想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季子安居然能把杨天诚给惹得这样动怒。
不过有时候质朴老实的人往往更倔强,如果你不能说服他,反而不如那些善于见风使舵的角色好用。
“我和他谈过关于未来‘三农’在我们全市工作中的一些定位和考虑,他不太满意,认为市里过于重视工业工作和城市建设,在农业工作上着力太少,对农村的发展关注不够,对如何促使农民增收市里没有更为有效的方略,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发展工业经济不是为了更好的消化农村剩余劳动力来解决农民增收的问题?他提出应当大力支持扶持农村多种经营的发展,我承认这的确有些效果,但是我也是农村干部出来的,多种经营说易行难,对于在知识技能方面还难以达到要求的情况下,风险很大,特别是市场经济状态下,很多时候不是靠你埋头苦干就能发家致富的!”
杨天诚也说得有些动情,在他这个层面已经很难得有这样合适的机会,合适的环境来让他没有太多顾忌的畅所欲言一番了。
“你养猪,猪肉价格跌,你种植水果,水果卖不出去,你养鸡养鸭,一场疫病就能让你血本无归!搞企业,你缺乏技术人才和市场经营能力,不比二十年前,物资紧缺的时代了,随便啥生产出来都能卖得出去,弄不好就是倾家荡产!而且这些都需要资金,一般农村家庭哪里来这些起步资金?现在农村合金会关门,农业银行和信用社转型为商业金融机构性质,人家也要评估风险的,怎么可能因为你党委政府一纸文件就无条件放贷?民间融资借贷,那利息,你一般人能玩得起?”
“咱们干工作还是得要实事求是,不能只看到有利的一面,你也要看到可能存在的风险,不是只想要扶持那么一两家典型发家致富的就行,更是要寻找到为主流群体增收致富的渠道办法!农民不容易,农村工作很难,我不知道?我也是农民的儿子,老家也还有一大帮子亲戚,每年我也会找机会和他们聊一聊,了解一下情况,真以为我是高高在上,不了解农村的情况?”
杨天诚的脸膛都有些潮红了,心情很是激动,连带着沙正阳都被对方的这一番话感染得有些情绪波动。
“解决“三农”问题,关键还是在发展,或者说解决一切问题难题,都要靠坚定不移的谋发展,只有在发展中你才能寻找到更多的办法和对策来解决问题,当工业发展起来了,服务业随之也起来了,劳动力就业渠道更多了,政府财政充裕了,当然要反哺‘三农’,实现协调发展,但是现在我们要学会弹钢琴,更要学会抓重点抓中心工作!”
沙正阳默默的点点头,应该说二人的观点都没有错,作为市高官,杨天诚当然需要从更全面更长远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就当下来说,无论是资源还是资金还是政策都是有限的,那么抓住中心工作是必须的,“三农”工作重要不重要,当然重要,但是那需要在特定阶段特定区域中来考虑,而不能把整体工作重心放在这一块来。
季子安也不算错,关注“三农”工作和他的特定经历有关系,而“三农”工作也的确在中央层面提到相当高的地位,但是从地方的工作上来,从一个地区要迅速发展起来的角度来看,农业显然是难以起到拉动作用,而且其对经济的带动作用,对老百姓收入增长的作用,还在不断弱化,正因为如此,从地方党委政府角度来说,农业肯定要放在工业和服务业之后。
杨天诚心境终于平复下来了,摆了摆手,“算了,正阳,今天我有些情绪激动了,很久没有这样了,老季这个人,某些方面还是不错的,能坚持自己的原则,我只是觉得他应该站在一个市委副书记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不是更多从一个学者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如果是这样,他更适合去搞学术研究。”
“天诚书记,我和老季沟通过,他也承认他的一些想法过于理想化了,我和他谈过,‘三农’问题,关键还在于农民,解决农民收入提高问题,这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而这个问题就目前来说,基本上无法在农村和农业上来予以解决,只能是通过二三产业,通过农民进城来解决。”沙正阳知道杨天诚的不满意所在,“老季基本上也接受了这个观点,而我们现在做的也就是在未解决农民增收问题,他理解得到我们的想法,所以在比亚迪项目上,我也和他谈了一些意见,他基本接受了。”
“哦?”杨天诚吃了一惊,季子安那榆木脑袋要想说服,可不容易,“他认同了?”
“不能说完全认同了,但他也承认在当前从上至下的大环境下,要解决一些问题需要有一个先后缓急,嗯,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吧。”沙正阳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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