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不能这么妄自菲薄啊。百年校庆筹委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那也得要有一番际遇之人才能获此殊荣。”
蒋冰雁在旁人看来仍然脸色冷峻,但是在沙正阳眼中却已经算得上是笑意吟吟了。
因为前世中哪怕是夫妻十年,蒋冰雁的面部表情给人的感觉大部分时候都是在5°以下,超过18°的时候少之又少,一年都难得有几回。
“殊荣?”沙正阳吁了一口气,“不就是手里边稍微有点儿资源的人正好借来一用么?当然,也得要你自愿,想必为母校做点儿贡献,也是大家乐意为之的。”
沙正阳前世沉浮几十年,早已经把这些东西看得很透彻了,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社会地位、个人财富、手中权力乃至社会影响力决定了你在每个社会个体心目中的地位,不能怪人家狗眼看人低,人和社会的本性就是趋炎附势。
蒋冰雁说得没错,汉大能把自己列入筹委会一员,只怕也算是自己这一届的第一个甚至是唯一一个了,这是看得起你,尊重你,对你社会地位和影响力认可的表现。
没有必要情绪化,面对现实坦然相待,这才是一个理性成熟人士的态度。
“你也如此?”蒋冰雁似乎感受到了沙正阳情绪中的微妙变化,微微动容,漫声问到。
“嗯,当然。”沙正阳耸耸肩,“难道我要跳出来大嚷大叫,说这太庸俗了,应该摒弃这种校庆准备方式?那我可能就会成为全民公敌的,而且对整个事情又有什么改变呢?没有。”
蒋冰雁很欣赏这种成年男性的表现,而且特别是在理性冷静中还能轻描淡写的偶露锋芒针砭几句某些现实中的本质,更凸显这个男人的优雅成熟,她觉得自己冰封内心的某一处似乎在悄悄融动。
“所以你觉得犬儒主义是这个世界的本质?”见对方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蒋冰雁忍不住又刺了对方一句。
“不,我反对犬儒主义。”沙正阳略感惊讶,随即态度坚定的道:“现实如此,现在甚至无法改变,但是并不代表会一直如此,人生本身就要秉承一个自己追求的目标而努力,我想我也是如此,偶尔的收回拳头,是为了更有力出拳一击,不是么?”
蒋冰雁心中又多了几分愉悦,一个信奉犬儒主义的男人也许会成功,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好在这个男人不是。
注意到蒋冰雁若有所思的低垂下粉颊,搅动着咖啡,沙正阳也不知道这位前世中的枕边人又有什么心思,这个时候的蒋冰雁和前世中认识自己时的蒋冰雁还不同,那个时候的蒋冰雁已经经历了多年的社会洗礼,不在那么单纯,当然也许现在的蒋冰雁也已经不那么单纯,只是给沙正阳的感觉是对方似乎还在茫茫中寻觅着什么。
“冰雁,说吧,具体要求我干什么?”沙正阳微笑着道:“汉大把你给弄成了百年校庆筹委会的执委会候补委员,那肯定是要折腾出一些事情来的。”
沙正阳喊蒋冰雁名字也是蒋冰雁要求的,并非沙正阳有意放肆,沙正阳比蒋冰雁要大不少,托大喊一声冰雁也没什么,再说蒋冰雁也是喊沙正阳为师兄,这么称呼也说得过去。
“师兄别那么紧张,其实近期没有太多的事情,可能也就是每一届的同学那么多,师兄现在也是你们这一届的佼佼者,希望师兄来牵一个头,当一个总联络人的意思,帮忙协调统计联系一下你们这一届的同学,了解一下他们的现状,工作地点,职业,联系方式,当然未来可能还会有一些活动,比如为母校祝福,甚至捐赠等等,……”
蒋冰雁抿着嘴,“我可不是什么执委会候补委员,还不是因为我爸的原因,把我抓了夫,分给我这样一摊子差事儿,要我把从我这一届上推十届的每一届总联系人给确定下来,……”
“上推十届?这的工作量可是有点儿吓人啊。”沙正阳皱起眉头。
“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几位也在做这项工作,要大家发动资源,动员各种力量来先把每一届总联系人确定下来,再协助总联系人来物色每个系或者学院的联系人,这样一级一级分散下去,统计起来的数据和资料就会完整许多,再和学校里原来掌握的资料相结合,……”蒋冰雁平静的道:“我负责了三届,对师兄我最熟悉,所以就我来联系你们这一届了,而且我在长河集团总经办,可能各方面条件更方便一些。”
沙正阳这才释怀,也是,蒋冰雁在长河集团总经办,这个年代,不是谁大学毕业都能混到手机、电话、传真一应俱全的,而且蒋冰雁也是很赶潮流的,长河集团也是少有几个率先开通了互联网的国企,电子邮箱也成为蒋冰雁名片上的必备联系方式了。
“为什么要选我当我们这一届的总联系人?你知道我现在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沙正阳皱起眉头。
“师兄,你应该想得到,学校选择总联系人的时候肯定会有所考虑,第一要选最好是在汉都工作的,毕竟学校在汉都,学生主要来源也是汉都,第二要选各方面影响力足够大的,否则何以服众?第三肯定要选具有一定资源的,比如交通和通讯方面要能支应得起,要能把各方面联系人和工作人员召集在一起,开个会,商量一个事情,简单的开销要能承受得起的,这样也免得到时候人家总联系人难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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