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这是尤万刚一行人在燕京城里这段时间的滋味。
前往阿拉木图的先遣队已经和JP摩根的人先行出发了,估计已经到了阿拉木图开始开展工作了。
郭志敏提到的武阳炼油厂的几个奥尔斯克炼油厂那边有联系的干部都已经被抽调出来,开始开展工作。
不管这个项目未来如何,但是工作必须要先做起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一旦真正阿克纠宾项目成功运作起来,紧接着就是奥尔斯克炼油厂的收购,这每一环都是环环相扣,缺少不得。
这又是一个不输于阿克纠宾项目的大动作,甚至在意义上将更为重大。
不得不说长河石油和武阳石化这样的国有企业积累几十年,还是很有些人才,只要需要,一抓一大把,不像当初东方红集团草创时那个惨劲儿,都是一人独挡几面。
现在在这边,只要确定了项目和方向,一抽人立马就能来一大堆,而且并非那种凑数混日子的,都是些想要干点儿事情做出点儿成绩来的精干人才,在企业里也是中坚力量。
国有企业的深厚底蕴这个时候一下子就能体现出来了。
尤万刚也把沙正阳的意见向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做了汇报,两位主要领导考虑显然要更周全一些,很认可沙正阳的这种方式。
能避免与外经贸部交恶是最好的,毕竟长河能源集团出海战略已经确定,退一万步哪怕阿克纠宾项目真的失利,未来长河能源集团仍然要坚定不移的推进走出去战略,和外经贸部打交道的时候还会很多。
但是两位主要领导也很担心沙正阳这种方式的效果,那就是中央领导会不会就此专门对长河能源集团的项目开绿灯,甚至有可能直接拒之门外,继续要求按照正常程序走。
沙正阳也无法打包票,甚至也不知道成功几率有多高,但是他知道你不去尝试肯定没机会,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而且他也怀疑外经贸部那边有没有会受到来自中石油和中石化的压力而“加大”了审核力度,甚至有可能会超出生产审核时间,那就真的可能更糟糕了。
“有些事情不上达天听就真的只能折戟沉沙了,本来都是为了工作,但是站在各自角度不同,为了各自的利益,那么争针锋相对不遗余力那也是免不了的。”钟广标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还是小觑了中石油和中石化的影响力,另外也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也算不上激烈吧。”沙正阳嘻嘻一笑,“若真是激烈,可能就会直接上书中央要求不允许长河能源集团走这一步了。”
“好歹也是国字头央企,还是要几分颜面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尤万刚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我和中石油打交道这么多年,应该说他们强势霸道不假,但是也并非蛮横无理,总得要找到属于他们自己认可的理由才会来不依不饶,这么些年来长河石油和他们纷争离合,哪一次不是这样?”
“不过这一次被我们长河能源占了先,恐怕让中石油心里很膈应得慌吧?”钟广标笑了起来。
“心里不舒服是肯定有的,顺手为之给我们这边儿设置点儿障碍添点儿堵也有可能,但要说他们不顾一切的乱来,倒也不至于。”尤万刚沉吟着道:“他们现在局面也不是很好,中央的改革方案迟迟没下来,他们内部也是有些散乱,这个时候他们更多的还是有心无力,如果真的是要全力以赴阻击我们,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么轻松了。”
“尤省I长分析得对,所以这才是我们的机会,真正等到他们完成了整合重组,未来我们的竞争对手就不是中石油一家了,中石化也会加入进来,甚至从更长远来看,还有中海油。”沙正阳也接上话,“当然,他们既是竞争对手,也可以是合作伙伴,嗯,总体来说是战略上的竞争对手,战术上则敌友可能性都存在,要根据情况而定。”
沙正阳的评价让尤万刚和钟广标都点头认同。
未来出海战略中,中石油中石化以及中海油都会成为主力军,但是在国家利益的前提下,各方的关系都会有不断的变化,竞争对手和合作伙伴的角色也会随着时间地点变化而改变。
“正阳,所以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还是需要和中石油合作?”尤万刚沉吟着道。
“要看情况而定,第一步肯定是我们要走我们自己的路,而第二步要看中石油的诚意,未来可能我们和中石化也会有很多合作机会,一切要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沙正阳也清楚走出国门之后,来自外部竞争的巨大压力让长河能源有可能和中石油中石化他们合作,但是这不是必然。
长河能源集团也一样可以外国石油企业合作,只要是有利于长河能源集团壮大发展,对国家无害,那么都可以,当然如果能兼顾公司利益和国家利益则更好。
长河能源集团是一家企业,在不损害国家利益前提下,首先要考虑企业利益,但不损害并不代表就必须要牺牲企业利益来为国家利益做贡献,那就不是正常的市场行为了。
“说来说去,我们也都需要在这第一步成功走稳之后才能谈得上其他。”钟广标也在思索,“国务院办公厅那边至今没有给我们回音,我觉得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情,如果真的情况不利,也早就该给我们消息了,越是拖得长,说明越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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