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士章放下电话,脸色阴郁中带着一抹愤懑,还有些许不甘和不理解。
茅向东在电话里言简意赅,只说了省委考虑工作需要,要调动沙正阳到省里参与一项重大工作,希望宛州市委予以支持配合,按照程序办理手续。
冯士章也问了什么重大工作,茅向东很轻描淡写的说了是关于长河能源集团的发展工作,需要调整到长河能源集团去工作,并且很快要出差很长一段时间。
听茅向东的话语里倒不是像在虚言诳骗,问题是长河能源集团就这么窝囊,偌大一个企业,数以数万人干部职工,就没有两个能干事儿的?这让冯士章很是不齿。
钟广标在里边肯定起了作用,不过能让茅向东来开口,似乎又不像钟广标能做到的。
再说了,长河能源还轮不到钟广标来说话,他上边还有一个尤万刚呢,哪怕是尤万刚也不可能指挥得动茅向东来专门给自己及打这个电话,顶多就是某位副部长来和自己沟通罢了。
冯士章对沙正阳走没意见,腾出来一个位置怎么看都是好事,而且林春鸣的痕迹也逐渐淡化也是大家乐见其成的。
问题是这种走法,就让人很不爽了。
一开年就让对方去省委党校学习,那里边显然有些门道,几乎是依葫芦画瓢来设定了这种参加人员条件的,这才没几天又来这么一出,委实让人心里窝火。
不过冯士章也不得不承认沙正阳这个家伙的确有些能耐,几乎走到哪里都能有贵人扶持,或者说有领导青睐,这就不是谁人脉广,关系好那么简单了,而是的确是有些本事,能让这些领导看重。
事实上冯士章也一样承认沙正阳在经开区和真阳县的表现可圈可点,可问题是你也太年轻了,压一压你怎么了?
那也是为了你更好地成长嘛,再说了,市委也需要考虑其他干部的心理,难道说人家干部一辈子还不如你一两年做出的成绩?
这要有一个综合考量平衡在里边,冯士章不认为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
他只是有些搞不懂,沙正阳怎么就突然入了哪位省领导的法眼了?
林春鸣已经到嘉州了,尤万刚?不太可能,但也不是不可能,他只是觉得以茅向东的态度,不像。
想了一想,冯士章还是打了一个电话,他需要搞清楚形势。
沙正阳走没关系,但是他不能连人家走了,是什么门道走了的都一无所知,那不行。
“杜书记,我士章啊。”冯士章拨通电话,“对,您也这么久也没来宛州了,……”
冯士章和杜高成关系还是比较熟悉的,原来杜高成担任常务副省l长时,他也是常务副市长,联系比较多。
“哦,上午您开了常委会,对,沙正阳是真阳县长,表现很优秀,我知道,他在真阳的表现也很优秀,也是市委重点培养的干部啊,……,哦,是这样啊,真没想到这小子在这方面也有这么深的造诣,他可是藏得深啊,……”
“……,好的,杜书记,您也要经常下来走一走,我到时候陪您到处看一看,这几年宛州的发展变化还是很大的,对,像香城,像北溪,都变化很大,您来了肯定都会认不出了,……”
还是不满意,冯士章又给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张斯晏打了一个电话,在张斯晏这里,他了解到了更多的细节。
终于搁下了电话,冯士章有些无力的按了按太阳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一丝没来由的懊恼涌上心头。
长河能源集团党委委员,总经理助理!
“欺人太甚!”这是他突然涌起的念头,但随即又摇摇头。
谁欺人太甚?是沙正阳,钟广标,还是茅向东?亦或是汉川省委?
好像都不是。
这是很正常的工作调动,但是却太让人腻歪了。
或许省里边这些人理解不到,但是在宛州市这边,却有无数人清楚这一点。
接任不了县委l书记,行啊,那我就走人,而且还要风风光光的高走,长河能源集团总经理助理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党委委员意义就不一样了。
冯士章很清楚这里边的门道,担任党委委员,意味着沙正阳在长河能源集团这个实打实的正厅级单位里边已经步入了核心领导层,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你担任副总经理更具话语权和影响力。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沙正阳已经在履行着副厅级领导干部的职责权利和享受副厅级领导干部的待遇了,只不过可能是因为他的任职年限不到,而不得不采取这种变通方式来处理。
也就是说,沙正阳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只要他任职年限一满,那就是妥妥的实职副厅。
这让人情何以堪?!
他解开了衬衣最上边那颗纽扣,然后仰了仰脖子,让有些酸痛的脖颈舒服一些。
情况很清楚了,沙正阳这个家伙居然在省委常委会上放了一颗卫星,不知道居然就让领导们都认可了,这简直匪夷所思。
冯士章完全想不明白,他沙正阳一个真阳县县长,怎么就能去了省委党校几天就对石化行业也这么在行了?难道说这省委党校真的有醍醐灌顶的本事,让人脱胎换骨?
他印象中沙正阳读大学也是学中文的,和石化行业风马牛不相及啊。
这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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