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设想?那好,我就听听你的具体设想,说吧,你有什么高明招数?”宁月婵强忍住内心的羞愤和躁动,涩声道。
“对不起,我不认为你在这种情绪支配下能听得进我的介绍。”沙正阳也毫不客气的怼回去:“被个人情绪支配的女人,无法以常理计,你最好先冷静下来,摒弃那些无谓的偏见和怒气,再来谈这个问题。”
被沙正阳的话给激怒了,宁月婵抿起嘴唇:“我被个人情绪支配?笑话,我在酒厂销售科四处奔波时,你在干什么?恐怕还在学校里背单词吧?你对行业和市场的了解都是一些主观臆测和个人猜想,你连真正的销售都没有接触过,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宁主任,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想我们都很难说服对方,但酒厂重启的事情已经不能耽搁下去了,本来我也听高书记和杨书记说你对酒厂销售很熟悉,我也很想和你就如何来打开销售的困境进行一番沟通,但我觉得你现在被某种情绪所困扰。”沙正阳是真心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儿不可理喻了,很显然带着浓烈的个人情绪,甚至是偏见在里边,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很难有合作机会了。
旁边的高长松和高柏山等人都是皱眉不语,但是却又不好插言,很显然他们是知晓一些其中原委的,只是这会儿却不好说出来。
“但我要表明一点,酒厂必须要争分夺秒的启动起来,我们没太多时间,如果你真心希望酒厂好起来,那么我很欢迎你加入,如果你还是固执己见的坚持自己的态度,我只有说抱歉了。”最后沙正阳只能带着遗憾的摊摊手,“我想高书记和杨书记他们都是这个意见。”
被沙正阳这一番不卑不亢不软不硬的话给堵得胸都疼起来了,看见高长松和杨文元的表情,宁月婵也不知道沙正阳怎么就这么得了高杨二人的信任,自己只是村上一个支委,根本无力反对两个书记支持的意见,更不用说沙正阳还得到了镇上的支持。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宁月婵气愤之下,也只能恨恨的一跺脚:“反正我把话撂到这里了,日后出了问题,你们也别后悔!”
“橐橐橐橐”的脚步声一溜烟儿的从楼梯消失,沙正阳这才有些郁闷的吐出一口浊气:“高书记,这宁主任平素也是这般脾气么?我好像没得罪她啊,怎么她对我成见这么深?现在更是连静下心来听我说一说的心情都没有呢?”
高长松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堂侄媳妇怎么对沙正阳这么不待见,就因为刚才两个人撞在一起?这也太可笑了。
倒是高柏山摇着头笑道:“正阳,不一定,我这个堂嫂是对酒厂有很深感情的,她高中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回来就在厂里上班,最先在车间里,后来到了销售上,也为厂里销售跑了许多地方,吃了不少苦,和我堂兄离婚或许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本来骤然听到酒厂能重启,月婵姐也是大喜过望,结果再一听说这个情况,大概是期望太高,结果……”
“结果看到是我这个不懂行的外来户来指手画脚,落差感太强,以至于无法接受?就把火气都转移到了我身上来了?”沙正阳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还别说,换了是我,可能也会有这种落差感。”
“不过月婵姐的确在工作上很努力,可以说包括涪岗、锦阳、安襄在内的几个地区销售渠道都是她辛辛苦苦去跑的,只是那些糖酒公司回扣要得高不说,关键在于出货慢,而且老结不了款,……”高柏山摇头,不无感慨,“月婵姐都偷偷哭过几回,厂里一些人还埋怨她,……”
高长松和杨文元也是叹气不语。
这搞企业和搞村里工作不一样,在村里,你是干部,自然一说话人家都得要听几分,但在外边,你货交给人家,就得要看人家脸色。
卖不掉自然收不到钱,卖掉了,也得要看人家脸色心情,拖上你一年半载,难道你还敢去打上法院打官司不成?
像各市县的糖酒公司,一个个鼻孔朝天,像红旗酒厂这等小企业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眼里,尤其是前几年,如果没有一些特殊的渠道和关系,把你的款压上一段时间,那简直就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
但这几年情况略有不同。
随着白酒市场放开,私人批发商渠道商开始慢慢多了起来,这些人多是本地区的一些头脑活泛略有资本或背景的商贩,他们对市场信息更敏感,什么货好销,什么货利润更大,他们都了如指掌,对于红旗大曲这类市场上有太多同档次竞争对手的产品,如果不开出更好的条件,自然就没那么大的积极性。
对这一点沙正阳倒是有一定的认知。
他在全興酒坊干的时候,也和这些渠道商都打过交道,糖酒公司也好,私人批发商也好,关键还是要看产品的受欢迎程度,当然后者的更灵活,积极性也更容易调动起来。
“对了,高书记,柏山,我总觉得宁主任和你们之前与我介绍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啊。”沙正阳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的道:“你们都说宁主任精明干练,性格直爽,就是性格泼辣了一点儿,可今天一见面,泼辣这一面我倒是领教了,但是精明干练却没看出来啊,一个搞销售的怎么会这么情绪化,你们都看到了,她根本就没有多少心思来听我的介绍,纯粹就是来找茬儿,就是针对我,这里边有什么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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