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汐摆明跟潘兰容和房夫人互不对付,坐同一席也难受的很。
李含章便给她使了眼色,让她去馆内四下探探李淑婷的下落。
虽然刚才发生了口角,岳汐还是礼数周全,先行礼,后告退。
房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没入人群,轻哼道:“这些世家子弟无论男女全都一个样,哪怕一刀捅死你,也要装模作样掉几滴眼泪,替你难受一下子的。”
李含章摇头道:“我看岳湘就刁的很,蛮不讲理,强词夺理。”
昨晚跟他说什么来着?“不就捅了你几刀,你又没死。”
好像他占了天大的便宜,还要感谢人家没把他捅死似的。
肺都快气炸了。
房夫人知道他和岳湘的矛盾缘起,展颜道:“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把你小子当人,打狗反被狗咬,恼羞成怒了属于是。”妆容装扮雍容华贵,一张口就像个江湖人了。
她十五岁那年,父亲被仇家杀害。
湘水十八连环寨群龙无首。
她以及笄之龄接掌总寨主之位,硬是撑起烂摊子。
直到成婚,才把担子交给丈夫。
从此弃剑相夫,不问江湖事,直到给伏剑做侍女。
其实骨子里还是那个女中豪杰。
李含章被骂成狗也不生气,反而笑道:“狗咬一口,入骨三分,若还死不撒口,把人咬死或许不易,让人哭爹喊娘不难。”
房夫人曾经当过湘水十八连环寨的总寨主。
在江湖上鼎鼎大名,反正比他名声大多了。
以前看着温顺恭谦,像贵妇多过像侍女,反正就不像水匪头子。
所以他一直敬而远之。
今天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
房夫人笑了笑,没有接话,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温柔贤淑的神态。
房家是湘潭有名的武林世家,诗剑传家。
以她的家世,何止高攀。
她父亲当年曾救过公公的性命,房家才认了这门亲事。
并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履行婚约,施以援手。
所以,她希望做个符合房家期望的少夫人。
不想给丈夫丢人。
李含章打量房夫人几眼,发现自己又张不开嘴了。
刚才那种熟悉的感觉一闪即逝,仿佛是幻觉一样。
他非常不喜欢房夫人这副看似和熙微笑,其实疏远澹漠的样子。
感觉假模假样的,之前就是因为这副假笑脸,他不想与之亲近。
撇了撇嘴,转向小竹问道:“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小竹回道:“本来还有房姨的侄女,她刚才遇上了几个朋友,跑过去打招呼了。另外还有元世伯的几个女儿,算算时间该到了,现在还没到,应该是有事耽搁了。”
李含章现在对“元”姓特别敏感,立时竖起耳朵,目光灼灼问道:“元世伯?”
“对呀!元世伯以前是东鸟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呢!”
小竹点头道:“元世伯、房世叔和我爹是同窗好友,我们三家一直都有往来。”
岳州一直在潭州和朗州之间保持中立,左右逢源。
要不是元大帅失势,王萼肯定不敢威逼潘叔三。
那样等于把岳州推给潭州,威胁朗州军的后方。
潘叔三也不会因为担心性命,横下一条心,先下手为强。
一啄一饮,皆有前因。
李含章绝口不提元小娘的死讯,继续问道:“元家的女儿跑来这里干什么?”
元小娘正是元大帅的女儿,来得就是元小娘的姐妹了?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可以侧面打听一下情况。
“这个……”小竹面露犹豫之色,看了眼房夫人,不知道能不能跟李含章说。
房夫人见李含章盯着她,想了想道:“这也不算什么秘密,风少正在广收婢女,元家那几个女儿很有可能被选上,所以想找妾身私下打听一下风少的喜好和禁忌。”
风少对潘兰容情有独钟,身边亲近点的人都知道。
虽然她距离风少有些远,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
可是,有些事知道归知道,点破就是自找麻烦了。
所以,她绝口不提小竹,虽然认为小竹应该比她更清楚风少的喜好和禁忌。
蛤?李含章现在满脑子都是元小娘的桉子,想着元小娘的姐妹多少知道点什么,做梦也想不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桉。
风沙广收婢女?听房夫人话里的意思,好像有不少人欢欣雀跃,争着被挑选?
还有争着抢着当婢女的?还要托关系,提前做功课?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竹见房夫人开了口,也就放下了心,笑道:“房晴,啊!就是房姨的小侄女,过几天要轮到她了,她紧张的要命,这不,听说有个姐妹昨天过了,她跑去问问。”
这两天,碧天馆那叫一个热闹。
因为整个东鸟的头面人物都来岳州了,子女至少带一个。
大几百个少爷小姐,又以小姐居多,所以不知不觉在碧天馆扎堆。
圈子里传得都是风沙的情况,小抄都有人弄出来了。
跟科举赶考似的。
说着说着,小竹有些得意,圈子里关于风沙的小抄,她看到过几张。
全都似似而非,连沾边都很少。
别人需要费尽心机才能弄到一些情况,还不知真假。
前段时间风沙可是天天跟她黏在一起,又抱又亲的。
想想就害羞的很。
就算这两天太忙,也没忘了让绘声送来些瓜果点心。
心里就甜滋滋的。
房夫人笑道:“她是病急乱投医,这种时候,谁不是把嘴巴管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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