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白日初从来都跟在风沙附近。
自从小竹于暖香阁出事之后,风沙一直让明月舒暗中保护。
只不过两女比鬼魅还鬼,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风沙和小竹在一起,白日初和明月舒就在一起。
别说三个武功明显很一般的家伙,就算来上三位大宗师,且不顾身份一起出手,两女都可以硬顶到他安然脱身。
所以,面对威胁,风沙毫不在意,尚有闲暇厘清头绪,分析利弊。
三名少年扑到半途,骤然停滞。
像是被一团无形却有质的空气墙完全包裹定型。
抬到半空的腿上不去、下不来,挥到半途的手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浑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勉强能动,想合眼皮都合不拢。
白如初飒飒现身于风沙身前,仿佛艳阳照下。
白裙辉动,辉光溢散,明明深夜,宛如破晓。
这种突如其来的当面惊艳,不是谁都受得了。
何况还动弹不得。
三名少年的眼中明显透露出见鬼的神情,又迅速转为极度的惊骇。
肝胆俱裂那种骇。
与此同时,明月舒无声无息出现在白裙少女等人身后,截断后路。
好像天上明月,原本就在哪里,只是遮月的乌云悄然飘开,露出皎皎本质。
风沙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指道:“她留下,其他人打晕扔远点。”
当着小竹的面,他不想见血,更不想搞得血肉模湖。
两女应声而动。
这并非小竹第一次见到黄巾力士。
第一次是在蒲琮的宴会上,江离离将她从囚禁的后院救出来。
发现风沙身边有个全身雪白,精致到不像活人的绝色。
持剑绝色,脚下尸堆,给人莫大的震撼。
没想到这种绝色剑手居然有两个。
飞桥上很快清净一空,白日初和明月舒消失不见。
只剩白裙少女僵立呆滞,彷若木鸡,有些颤颤巍巍,好像来一阵风就能吹倒。
小竹一直留意,却硬是看不到两女是怎样消失的。
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往风沙身后躲了躲,颤声道:“她们是人是鬼。”
风沙笑道:“当然还是人,武功高点罢了。只是样貌殊奇,不便现身于人前。”
小竹想到两女年纪不大,偏连眉毛都是白的,不由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又转目瞧向白裙少女,冲风沙小声道:“她,你留她干什么?”
虽然人家刚才出言不逊,甚至要把她从飞桥上扔下去,她还是不想见到此女被剁成好多块。
之所以会这么觉得,是因为她曾经亲眼见过蒲琮被那名全身雪白的绝色女剑手剁成好多块。
风沙心道当是留下问话,嘴上道:“在风驰柜坊闹事,该交给此间主人处置。”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快步跑上桥,以戒备之姿态,把风沙和小竹堵在飞桥上。
飞桥上居高临下,下面人通常不会往上看。
加上白日初和明月舒动作够快,惊动着实不大,起码未曾引发宾客的骚动。
可是,负责维护宴会秩序的侍卫非常警惕,发现不对劲,立时飞奔着赶来。
风驰柜坊的侍卫多是从外面招募,来源于军中或帮会,并非弓弩卫和剑侍。
顶多认识绘影,并不认识风沙。
这还是因为绘影亲力亲为建设岳州的风驰柜坊,否则三五名弓弩卫或剑侍就足以掌控,下面的人几乎见不到绘影本人。
尽管不认识风沙,几名侍卫倒也没有轻举妄动,显然并不想因此搅乱宴会场。
围而不动,甚至未曾介入,只一人上前询问发生何事。
风沙回了句:“把绘影叫来。”
一众侍卫见他一张口就是主事的名讳,当然不敢怠慢,立时有人快奔下去请。
过不多时,绘影匆匆赶来,俏眸扫视一圈,挨到轮椅旁屈膝垂首,倾身附耳。
小竹伸长了耳朵,想听风沙说什么。
奈何风沙的嘴唇几乎贴到了绘影的耳朵上,隐约听到人声,完全听不清内容。
绘影听着听着,不由露出讶异之色。
白裙少女提到周舒安,暗示周舒安被掳与她有关。
还把蒲家搬出来,暗示自己跟蒲家有关系。
这等于承认周舒安被掳,跟蒲家有关。
这叫什么?上杆子找死吗?
还把蒲家拖下水,当真觉得周峰好欺负?
这不是蠢,是蠢到家了。
风沙压着兴奋,悄声道:“我跟周峰立下一个密约,如果是我找到谁害他女儿,他便同意交出朗州军的三个副职。如果不是我找到的,那么他只同意给两个。”
周峰还说,要自己报仇。
如果蒲家不想被周峰的怒火焚烧殆尽,那就得来求他,也只能求他庇护。
因为目下整个东鸟,只有他能压得下周峰的怒火,顶得住朗州军的暴击。
不用他动手,无需他得罪蒲家。
两头吃拿,无本万利。
绘影那对美目越听越亮。
难怪主人的语气这么轻快,一个名字,价值朗州军的一个副职。
朗州军一个实掌军权的副使,那可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那是实力、是权柄。
如今线索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风沙笑了笑,又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撬开她的嘴,我就在这儿等。”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白裙少女叫什么呢!也没兴趣知道。
如果此女不能交代出他感兴趣的事,恐怕很难囫囵着离开。
绘影点点头,起身向一众侍卫下令道:“把住飞桥前后,休让闲人打搅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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