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警官已经意识到顾黛家里的情况,他和女警官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眼,对打扰年纪轻轻就作寡的顾黛感到不好意思,却也忍不住好奇的道:“事前想冒昧问一句,顾小姐是哪里人……平常家里,是这样的风俗吗。”
话语间,他们目光往季闻许的牌位和遗像的位置看去,年轻的女警连番多看了遗像上的人好几眼,从表情和神态就能看出她内心的想法。
顾黛端着茶杯放到茶几上,闻言也知道自己家里摆死去人的牌位和遗像简直太怪了,不过她微笑着道:“我就是本市人,吓到你们了吗?不好意思,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先生,其他人也不常来。”
“我先生是邻省人,要去祭奠他太远了,干脆就把他的牌位和遗像摆在家里。很帅吧?”
女警官脸上一红,在年长的警官眼中用手抵着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不好意思。”
顾黛笑眯眯的自己捧着茶杯坐到一旁,丝毫不介意的炫耀着死了的季闻许,“没事哦,就是因为他帅我才被我妈妈带去和他领证的哦。”
照片上人的脸像雾化般活了,极度漆黑幽深的冷眸盯着和警官们说话的顾黛。
察觉到暗地里视线的顾黛抬头一看,就看见季闻许冰冷惨白,活过来了的俊脸,想必是刚才听见了她对女警官说的话,才俯身到了遗像上。
她登时一窘,还没适应过来季闻许也在屋子里的事,说话总是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了。
这样不好,看来得改。
“真是这样?”
幽冷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就闯入她耳朵中,季闻许出现在顾黛身边的位置,她惊讶的连睫毛都眨了好几下,像在发呆。
她看两位警官说话神色都无异的样子,看来是除了她,其他人都看不见她身边坐了个和遗像上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
“在心里说,我听的见。”
季闻许嗓音冰凉,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他是已经死去了的人的身份。
“真的是因为我的脸,你才答应和我领证?”
恰好这时警官又在问话,“……情况就是这样,就麻烦顾小姐说说楼上平时的异动,是否见过罗栋在外面对方子然动手,或是方子然这段时间有什么轻生的异常。顾小姐,顾小姐?”
顾黛:“嗯嗯……是,是!”
同一张沙发上,看不出血色的季闻许脸上,却仿佛脸色一沉,没有机制的眼珠看向打扰了他和她说话,抢走了顾黛注意力的警察。
叶顺浑身一股冷意从脊椎爬上头皮,做警察这么多年的他让他一瞬间感觉到危机,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一样。
可是谨慎的观察一圈,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那种危机感还在,全身的细胞都在对他说,赶紧问完走人,这家不欢迎外人闯入。
对,是这个家,这个房子在警告他。
可是一见房子的主人,顾黛的脸时,叶顺又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哪有那么多玄乎的事。
只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季闻许周身的寒意仿佛缠绕了些许黑气,他默默的盯着叶顺和他身边的女警官,不知道做了什么,如同暗示般,问完了,结束了,你们该走了。
顾黛更是对警察的问话感到汗颜。
休假的这两个月她基本都在进行深宅生活,因为怕吵买房装修时就做了隔音处理,然后每天不是打游戏就是追剧,累了睡觉,醒了吃饭继续,不想在家呆了就随便定了张机票出国玩玩。
回家后继续深宅,要说对楼上一家三口的情况,可能还没隔壁邻居弟弟知道的多。
不过顾黛还是把该说的说了,一家三口里的丈夫确实有家暴倾向,从没有当过外人的面打,都是关起来偷偷摸摸的,问那位方太太,也只会说是自己碰到的,从来不承认是老公打的。
“……好的,我们该问的已经问完了,不打扰顾小姐你了。”
顾黛愣了,“这么快?”
两位警察丝毫看不出来异样的点头,但顾黛却从他们身上感觉到自己像在和机器人说话的机械感。
等门一关上,屋内恢复了安静,遗像上的人嘴角微勾,仿佛这才满意。
顾黛根本没往季闻许身上想,她只以为警察公事公办就是这样,挠了挠头,在看沙发上好整以暇,抱着双手盯着她,翘着大长腿的季闻许。
想到之前说的,顾黛感到不妙。
“啊……老公,”对手指,顾黛两眼无辜的回视他,“你饿了吗,还想吃什么没有,要不要我给你点外卖?”
这一口老公就把季闻许的心理抓的很死。
男人都受不住,要说逢凶化吉避灾避难这方面顾黛从小就是专家,从小为了不让口口声声说她很可爱,却喜欢她可爱的哭出来的男孩子女孩子得逞,顾黛练就了一出张口就来的本事。
这声老公很到位,看见季闻许那双黑的会让人心里发冷的眸子微微眯起,俨然被爽到的故作平淡的模样,顾黛就知道成了。
“刚才说的话老公不要在意嘛,我给你点好吃的好不好,你现在能吃东西吗,我那天给你点的外卖好像放不了多久就坏了。”
明显转移话题的方式,以为他不知道。
那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在作祟的季闻许冷冷轻哼一声,“你点。”
虽然现在他是鬼,又在修炼,但吃顾黛买的东西就相当于吃供奉一样。
顾黛没往这方面多想,她生怕让季闻许一不开心就欺负她,人她都怕,更何况是鬼呢。
只有季闻许面带沉思,当人时,七情六欲是会被隐藏的甚至能有意压制无视的,而鬼不同……鬼修和人就不是一种生物了,曾经的七情六欲反而会无上限的增长、放大,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顾黛背对着他小声说着电话,季闻许按住心脏的位置,神情微怔,曾几何时,那隐藏在内心中小小的,感情嫩芽不知不觉受七情六欲的影响,犹如被放出牢笼的野兽,不断叫嚣着吞噬、占有、贪/欲……
顾黛回头,一瞬间被季闻许浓如稠墨代表邪恶的眼神给吓到了。
季闻许回过神,目光一如往常,“点了什么。”
顾黛讷讷道:“小、小龙虾……粤式早茶,还有我喜欢的厚底草莓芝士披萨……”
说起吃的顾黛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季闻许对她这种健忘的反应似乎了如指掌,他也知道,刚才他漏泄的阴暗面被顾黛看见了,他才那么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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