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兰!
当董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一下子绷紧了。
自从知道夏侯兰的死讯,又听了贾诩的猜测以后,董俷一直都记在心里……那是一个他不愿意去想的人,也是他最不希望听的名字。私心里,董俷宁愿相信,夏侯兰是自杀而非他杀。
可是没想到,会在这大恩佛寺中遇到夏侯兰的奴仆。
在那夏侯曼出现的一刹那,董俷清楚的看到,僧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子惨白,不见半分血色。
看夏侯曼的样子,应该是受了苦楚。
按道理说,如果夏侯兰真的是自杀的话,凭着他和图澄等人的关系,大恩佛寺为何如此对待夏侯兰的人呢?难道说,这里面真的有他不愿意,也不想去面对的阴谋吗?
看了一眼僧人,董俷沉声道:“把这家伙押回府中……你先不要说话,等我回去自会询问。”
夏侯曼是条硬汉,虽然身上受了重伤,可是却推开巨魔士,不愿意让人搀扶。
董俷暗自点头,翻身上马。
“主公,山门外,有长安令率领卫军阻拦。”
“卫军?”
这是一个董俷未曾听闻过的名字,不由得一怔,“卫军是什么东西?长安令为何要阻拦于我?”
一边问,董俷策马出了山门。
就见山门外,有大约八百士卒,全副武装的侯立。为首的是一名文士,年纪大约在四旬左右,生的风度翩翩,仪表不凡。看到董俷策马出来,这文士上前一步,拦住了董俷的去路。
“长安令刘先,见过大都督!”
我不认识这个人啊?而且在董俷的记忆中,长安令另有其人,绝不是眼前这个名叫刘先的文士。
不过,人家客客气气,他也不好摆谱。
下了马,沉声问道:“刘先,你为何在此?又阻挡住我的去路?”
“下官听闻有人在大恩佛寺杀人,故而前来查看。”
董俷细目一眯,两道横眉连在了一起。听说有人在大恩佛寺杀人,所以过来看看?只是看看,用得着带这么多的人马?而且,董俷相信,如今长安城上下,恐怕都已经知道他回来的消息。
这个长安令,不简单啊!
“我听说大恩佛寺中,有邪徒传教,效仿太平道张角之事,故而前来……你所说的杀人者,就是我!”
董俷神色淡然,沉声回答。
刘先却流露出哑然之色,“原来是这样……”
突然间,脸上变色,喝道:“刘先为长安令,根据汉律,长安城内大小事务,皆有下官处置。不管大恩佛寺是否是效仿太平道邪教,大都督都应该先通知下官,而后再由下官处置。然则大都督擅自处理此事,更在这佛门圣地中大开杀戒……于律法不容,请大都督随下官走一趟吧。”
哈……
董俷不由得哑然失笑。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我不过离开长安两年,不想这长安城中,却出了这样的极品?
董俷取下了头盔,却听得四周传来一片哗然。他冷冷道:“若我不随你回去,你又要如何?”
“那么,就休怪下官得罪!”
刘先说着话,举起手来。身后的士卒猛然上前一步,一杆杆长枪闪烁寒光,遥指住了董俷。
“大胆!”
韩德孟坦一声怒吼,二百巨魔士呼的抢在董俷身前,抽出汉安刀,刀光闪闪,杀气逼人。
刹那间,这大恩佛寺门外,鸦雀无声。
刘先厉声喝道:“大都督一口一个遵从汉律,如今却要下官难做,又如何令天下人臣服?”
这句话问的非常巧妙,隐含杀机。
要知道,如果刘先说的不是天下‘人’,而是天下英雄,那就能说的过去。董俷以勇武而闻名,天下英雄敬服也是正常。可这个‘人’,却包涵了天下黎民百姓,若董俷回答的错误,那问题可就大发了……
好在,董俷已经不是当年从凉州刚到雒阳是的菜鸟。
虽然说他性子没多大的改变,可是在雒阳那五六年的磨练,让他格外的小心。
一下子就听出了刘先这话语中的陷阱,冷笑一声道:“我可没有想过让天下人臣服。天下人臣服的,只有当今圣上,我不过是圣上的臣子,安敢说让天下人臣服?刘大人,你太高看我了。”
不过,虽然可以反击刘先的语病,却也不能反驳刘先口中的律法。
法正似乎疏忽了!
看起来这长安令刘先,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法正说过,在过去的一年当中,有不少人来到了长安,其中不泛有汉室宗亲。其中有一些人被委派为官,这刘先想必就是其中之一。可是,为什么没有人通知过他,甚至连提醒都没有?
是失职,还是有别的原因?
董俷在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而后心中一声冷笑:管你是甚,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儿出什么样的花招。
刚要开口,突然间马挂銮铃声响,紧跟着马蹄声阵阵,由远而近的传来。一队骑军从启夏门大街拐入了进昌坊中,为首是两员女将,生的貌美如花,只是粉靥寒霜,一脸的杀气。
在她二人身后,又有百余名女兵。
赫然正是董绿和任红昌。
距离尚远,董绿一声厉喝:“谁敢动我相公,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大枪。”
莫小看了这些女兵,长安人皆知,董府之中藏尽精兵。就算是那些带有残迹的奴仆,也能以一当十。至于董府女兵,源自于鸾卫营,是最早一批鸾卫女兵,更经历过雍水畔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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