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头山中,樠溪畔。
沙摩柯把玩着一枚巨魔令,面色沉冷。胡昭也是阴着脸,大帐中众人,全都不敢大口喘息。
“我要出兵!”
沙摩柯放下了巨魔令,语气非常坚定的说:“锦帆营初立,便立下大功。我是二哥的结拜兄弟,却不能为他分忧,他日相见,又有何面目面对?我意已决,老儿你莫要在费甚口舌了。”
胡昭说:“我并不是想劝阻你……你可以出兵,打长沙,攻零陵,哪怕你攻打益州都可以。但是出兵襄阳,且不说路途遥远,那里是刘表的老巢,又岂能没有兵马驻守?绝对不可以。”
“打长沙,能打得刘表疼吗?”
沙摩柯怒道:“至于益州,打了又有何用?唯有襄阳,只要襄阳告急,刘表定然无心再战。”
胡昭呼的站起来,厉声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南郡地形复杂,太守李严也极为狡诈,更精于兵事。而襄阳,刘表虽不在,可是他岂会没有防备?荆州别驾刘巴,也不是好对付的人物。你若想打到襄阳城下,需要调拨多少人马?又需要耗费多少钱粮,你忘记大都督的交代了吗?”
沙摩柯说:“莫不成,我就呆在这里,无所事事?”
说完,他甩袖站起来,“老儿,此事你无需再去费心,我意已决,郭石梅成为先锋,周朝随我一同出战。只要能打到宜城,襄阳必然大乱。到时候不等两方兵马合击,我早已退出战局。”
从理论上而言,沙摩柯的想法没有错误。
也就是说,他所谓的出兵,实际上是一种佯攻。但是胡昭却咬死不肯同意,见劝不得沙摩柯,胡昭气呼呼的冲出了大帐。于胡昭而言,沙摩柯的这个策略,根本就是无法行得通。
出了大帐以后,胡昭就跑去找甘夫人。
在他想来,甘夫人一定会设法劝阻沙摩柯。可是没想到,甘夫人却拒绝了……
“孔明现身,您难道不觉得,沙沙这些年走的太过顺利了吗?凭着二伯提供的辎重和帮助,他在几年里面,就完成了历代老王未曾完成的大业。真的是他能力出众吗?我看未必吧。”
胡昭疑惑的看着甘夫人,“那夫人的意思是……”
“该让他冷却一下了。这次二伯在信中大加赞赏那个甘宁,沙沙心里本就不是很服气。而甘宁在柴桑的一把大火,却烧起了沙沙的心思。与其说他这是要帮助二伯,倒不如说他想和甘宁争一口气……这种情况之下,除非大伯二伯他们过来,我们怕是谁也别想劝说住沙沙。”
胡昭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轻声道:“夫人的意思我已经明白,想要借此机会,敲打一下那蛮子……可是,夫人当知道,那蛮子看似坚强,实则内心很脆弱。我担心做的过火了,他会受不了啊。”
甘夫人微微一笑,抱起年幼的女儿,“若是如此,我们就回西域吧。”
胡昭长出了一口浊气,点头道:“既然夫人有这个想法,那我就去安排,顺便将锦帆营设法调回来,以作不备之用。另外,还请夫人写一封信给大都督,此战之后,我们将面临刘表倾荆州之力的攻击。若没有大都督的支持,我担心仅凭三蛮之力,恐怕很难是刘表的对手。”
“那一切就拜托先生。”
甘夫人所说的,一点都不错。
沙摩柯的确是生了争强斗狠的心思,也难怪……这么多年,他很少见董俷那么称赞某一个人。
次日,沙摩柯领四千五溪蛮,并一千丹阳悍卒,自壶头山出兵。
沿途向山中各宗部发出集结人马的命令。他是五溪蛮王,发出了集结令,各宗部也立刻响应。待到过洈山之时,五溪蛮已经集结出数万人马。途中周昕曾派出兄弟周旨试图劝阻沙摩柯,但却被沙摩柯所拒绝。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
你越是劝说他,就好像是怀疑他的本事,他就越是想要证明给你看。沙摩柯如今正是如此。
如果胡昭周昕,能用另一种方式劝说沙摩柯的话,也许他就会改变主意。
可不管是胡昭还是周昕,都不断的向沙摩柯强调一件事:攻打襄阳是多么不可行的事情,襄阳有多么多么的强大……沙摩柯是什么人?自十四岁同董俷出山后,可以说是未遭遇败绩。唯有的一次失败,还是在临泾时被皇甫家偷袭所致。这一路成长,可说是非常的顺利。
他服过谁?
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人,放眼天下也不过三个半。
董俷典韦,自然是其中的两个。还有黄忠,那是曾实实在在打败过他,并且给予他指点的人,沙摩柯也很服气。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半个人,就是吕布。不过,那是他的敌人。
至于其他人,沙摩柯还真的没放在眼中。
出洈山后,五溪蛮军直扑丹阳聚。丹阳聚守将蔡中,是荆州大族蔡家出身,论辈分是荆州水军大都督蔡瑁的同族。不过,蔡中确实没什么本事,而且胆子很小。沙摩柯大军还没有抵达丹阳聚,蔡中就带着家眷亲兵逃走了。他有自知之明,他的本领绝对不是沙摩柯的对手。
丹阳聚的迅速失守,也使得夷道守将吕公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沙摩柯大军已兵临城下。吕公出城应战,被沙摩柯在阵前两个回合之后,一棒砸的血肉模糊,夷道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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