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的历史,考校起来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的帝尧时期。
有大贤许由在此牧耕而得名。后夏王朝建立后,许昌更是夏王朝活动的中心区域。
夏开国帝王启建都于夏邑,有‘大飨(xiang)诸侯于钧台’的说法。
所谓‘飨’,有祭祀,宴请之意。而钧台,也正是位于许昌之地,可说历史久远。
自曹操引汉帝迁都许昌之后,许昌就变得日益繁华。
两年之间,曹操采用了当年董俷所献的以工代赈之法,招纳流民,扩建许昌。
随着人口的日益增多,许昌已变得格外繁华。
虽然还比不上最兴盛时的东都雒阳,可比之黄巾之乱以前的雒阳,却不遑多让。
不得不说,曹操手下确实有能人。
典农中郎将棗(zao)祗,在负责屯田之后,粮草未曾有过断绝;而担任将作大匠的郑浑,不仅仅拥有精湛的冶炼技术,更是一名治理地方的好手。同时兼任河南尹的职务,在修缮改造许昌的时候,借鉴了西域的经验,特别是城墙的改造。
许昌的城墙,完全是按照费沃所设计的马面墙进行改造。
高五丈,宽两丈,青黑色的马面墙远远看去,透露出了无与伦比的庄严和厚重。
此外,城内改造,也是借鉴了当年汉安城的风格。
全都是井字形状,主干道纵十二,横十,恰符合了天干地支之数,正中央是为汉帝刘协修建起来的巍峨皇城,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显示出一种难言的大气。
不过,这辉煌属于谁?
是汉帝,亦或者是曹操?
恐怕很难说的清楚。早在修建许昌的时候,有人曾在地基中发现了一块笏(hu)板。笏板上有石鼓文,写着‘汉亡于许,魏基昌于许’的谶语。当然,这笏板的来历,也难以说清楚。曹操得知以后,立刻把所有的知情人,全都秘密处死。
但这谶语,还是在悄然间流传了出去……
位于许昌颖水门内的一座酒楼中,身穿月白色单衣,轻摇折扇的郭嘉,正和鲁肃对酌。菜肴并不是很丰盛,可难得的是这种饮酒的情调,二人却是非常自在。
这是一个雅间。
酒楼的主人据说是来自蜀中大族,后台也非常的硬朗。
郭嘉生性风流,是许昌出了名的浪荡子。按道理说,他的俸禄很丰厚了,可往往到了月末,口袋里总是干干净净。每逢这个时候,他总会拉着人出来喝酒。
鲁肃就是郭嘉的一个酒友。
说起来,鲁肃和郭嘉是两种人。一个是生性兔脱,肆无忌惮;一个沉冷稳重,做起事来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可这么两个人,偏偏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鲁肃家底丰厚,仗义疏财。
家中有娇妻,也是徐州大族陈氏之女,有一子,名鲁淑,刚过了满月。夫妻很恩爱,而鲁肃自己也是非常的自律。每每和郭嘉出来,也只是在酒楼中饮酒做赋。
若郭嘉再有想法,鲁肃肯定会拒绝。
如今有了孩子,这借口更加的充分,让郭嘉每一次都会觉得好生无趣。但偏偏就喜欢拉着鲁肃出来。也难怪,曹操麾下的谋主中,能和他说上话的人不算多。
早年好友荀彧,如今为尚书令,负责的事情太多,根本抽不出空来。
而另一位好友陈群,也被擢升为黄门侍郎,公务繁忙的很,无法天天陪着郭嘉。
也就是鲁肃悠闲一些,所以也就成了冤大头。
“奉孝,那董西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说实话,我总是觉得有些看不透此人。”
酒过三巡,鲁肃突然问道。
郭嘉沉吟了片刻,轻声道:“说起来,我和董俷虽是出自同门,却也不甚了解。不怕你见笑,也许主公对他的了解,都会高于我。当年在颍川时,我那小师弟曾邀请过我,但是被我拒绝。那怕他后来官阶显赫,我却选择了主公,你知为何?”
鲁肃摇摇头,“莫非是害怕不得重用?”
“那倒不是!”郭嘉饮了一口酒,手搭窗台上,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景色,如同梦呓般的说:“我当时若投靠于他,定会受他重用,这一点我可以非常的肯定。”
“呵呵,我可就猜不出了!”
“小师弟这个人,重情义,非常的重情义……就如之前在塞外遇险,说穿了也正是这情义二字作祟。吕布何等桀骜之人,谈起此事的时候,不也是带着愧疚?”
鲁肃点点头,“这倒是……不过,重情义难道不好?”
“若为友,西平自然可交。可若是逐鹿天下,他这性情也定然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为君者,当自重,自强……西平虽自强,却不够自重。或者说,他对自己太不珍惜。这一点,从他过往的经历中,就能够看出端倪……这只是其一。”
“那未请教这其二……”
郭嘉靠着窗台,看着鲁肃,正色道:“子敬,我且问你,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这……,当是天子之天下?”
鲁肃这句话回答的很妙,他只说是天子,却没有说谁是天子。若是忠于汉室,那么最为标准的答案应该是‘汉室之天下’。可是鲁肃并没有说出这标准的答案。
郭嘉说:“错,这天下,是‘士’的天下!”
“愿闻其详!”
郭嘉笑道:“其实,自高祖时,‘士’已经成了天下主导。陆贾那一句‘马上得乎,宁可以马上治乎’一言,令士的地位得到前所未有之提高。想想,得天下不过断断数十年,可治天下……呵呵,却是千秋万代的大事,孰重孰轻,也见分晓。始皇何等威风,马上得天下,马上治天下,暴秦之名谁人不怕,却二世而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