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其他人是不能完全懂的,赵雄歌一听就明白其中深意,想起了当年他和牛有道在月下的对话。
记得牛有道当年告诉他,只要你我当中还有一人活着,上清宗的香火就不会断!
赵雄歌紧绷着脸颊盯着他,嘴唇嚅嗫着,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牛有道继续提醒,“有一点需注意,邵平波这人不知曾经经历过什么,为达目的,可牺牲一切,行事可谓极端。但观他这些年的一些所作所为,又胸怀兼济天下苍生之志,大善是他,大恶也是他,是人也是鬼。所以此人可用,但需小心,一旦给他找到机会,他必将天下修士给赶尽杀绝,包括上清宗在内。”
“贾无群此人则仁义平和的多,有事则对事,无事则独善其身,胸无野望。但不管是邵平波,还是他贾无群,一旦有机会,只怕都不会放过天下修士,且一旦动手,手段必然残酷!”
“所以该如何跟这两人相处,需你们自己衡量。你知道魔典上有关第五域的事,能否与他们折中,你们自己看着办,我若不能回来,也管不上了。”
赵雄歌绷着脸颊默默着给出了一句,“东郭师兄没看错人,上清宗之幸!”
牛有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少望他脸上贴金,此事之后,我仁至义尽,再也不欠上清宗分毫。”见他又要开口,猜到他要说什么,忙抬手,“打住,不要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听不进去。”
赵雄歌无语。
吕无双忽出声道:“你们到底想怎么做,没有把握就不要冒险!”
目前的具体行事方式,无论是牛有道还是袁罡,都对她进行了隐瞒,因为隐瞒,她猜到了牛有道要行凶险之举,这次听到交代后事,等于是确认了。
商淑清眼中满是焦虑,她又不傻,自然也听出了牛有道在交代后事,但眼前似乎又没有她说话的份,干着急着。
银儿反正听不懂,还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零食装进了她的小书包里,不时伸手掏出剥壳往嘴里塞。
对她来说,世上似乎没有什么是比吃更幸福的事情,熟悉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牛有道对吕无双笑道:“你放心,此行我有九成九的把握,完全没把握的事情我不可能干。”
吕无双:“那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你想死,我不拦着,但我的男人必须安全回来。”
赵雄歌略有狐疑地看着这女人,不知是谁,不知她男人又是谁。
牛有道:“凡事总有意外的可能,三圣更非寻常人,以防万一的准备还是要做的。好了,我意已决,你来了这里也无能为力阻止什么,听从安排便是。”
“你…”吕无双火大,但确实无能为力。
牛有道转而又对赵雄歌道:“她们两个就交给你了,保护好她们,开启封印的方式你是知道的,地方就在瀑布后面。”
瀑布?赵雄歌盯向哗哗声传来的地方,微微点头,坚定目光回到他脸上,语气亦坚定,“平安回来!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一定能回来,开启封印的事还是等你来吧。”
牛有道呵呵着,避开了这个话题,“我发现你还是邋遢一点更顺眼,收拾干净了,我反倒有些不习惯了。”转而对嘴里不停的银儿伸手道:“银儿,跟我走。”
银儿点头,被牵手走了几步后,后面突然传来商淑清的声音,“道爷。”
牛有道停步回头,问:“郡主还有事吩咐?”
商淑清银牙咬唇,艰难着,语带颤音道:“能不能不去?”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阻止什么,也帮不上什么,可知道这位有可能回不来,没能忍住。
“没有回头路了,不去,一切都将功亏一篑,势在必行!”牛有道给了句交代,拖着银儿就走。
“清清?”银儿不停回头,似乎才发现商淑清不跟着一起走,遂求着牛有道,“道道,清清一起走。”
牛有道没理会,示意云姬开路,硬把银儿给拖走了。
这个状态下的银儿在他手上翻不起浪来,别人担心激怒,他不怕,因他随时能化解银儿体内滋生的异种妖气,能一直将银儿给扼制在这种虚弱状态。
地下河畔只剩三人,赵雄歌紧绷着腮帮子盯着牛有道消失的地方,身后忽传来吕无双的声音,“郡主哭了?”
赵雄歌闻声回头,只见商淑清已是泪流满面,不由问了声,“怎么了?可是害怕这黑暗环境?放心,没事的。”
商淑清摇头,哽咽,已是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把他从上清宗给拉下山的。”
原来是这个!吕无双不知一些内情,漠然道:“你怕是想多了,区区一个上清宗是困不住他的,离开上清宗和你无关,他当初不是不走,只是时机未到而已。金鳞岂是池中物?这个世道他避无可避,没有你去上清宗,他迟早也要出山搞事。”
赵雄歌则宽慰道:“郡主,你的脸,他已经为你找到了治愈的办法。很快,要不了多久,你脸上的胎记就能祛除了。”
商淑清泪难止,满怀自责,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倒是吕无双又冷眼盯上了赵雄歌,“赵雄歌,你在乌常眼皮子底下隐藏的够深呐,你也突破到了元婴期?”
赵雄歌看向她,疑惑,“还未请教,你是?”
吕无双抬手撕下了脸上的假面,露出了真容,“吕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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