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弓暴吼一声,大步奔来,从腰间抽出宰牛刀,腾空扑向血狼,宰牛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寒的白光,直奔血狼的面门插去。
血狼显然意识到来者并不好对付,放开了瞎子,避开张长弓的攻击,转而冲向阿诺。
阿诺举枪连射三枪,却枪枪落空,血狼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阿诺吓得差点没尿裤子,乞求道:“我不好吃……我身上太臭……”
不知是血狼听懂了他的话还是因为血狼当真受不了他的体味,嘶吼了一声,竟然放过了阿诺,双目森然盯住了张长弓。
张长弓手握宰牛刀站在累累白骨之上,一双虎目也死死盯住了血狼,一人一狼彼此对望,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人的存在。张长弓沉声道:“先走!”有生以来他遭遇过形形色色的猎物,可是像血狼一样的动物却是头一次遭遇,这头血狼非但动作敏捷,而且似乎拥有着超出同类的智慧,它孤傲而冷漠,就像一个孤独的斗士,张长弓从它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默契,他甚至相信血狼不会攻击其他的同伴,因为在血狼心中已经锁定了他这个对手,它要跟自己决斗,一对一,像真正的武士一样公平决斗。
阿诺哆哆嗦嗦从血狼的身后走过,每走一步脚下的骨骼就劈啪作响,他担心会惊动血狼,再度吸引它的注意力,然而血狼并没有回头,双目自始至终盯住张长弓。
瞎子带着周晓蝶离开,掌心中周晓蝶的小手已经变得冰冷,瞎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掌心中满是冷汗。走出一段距离,他低声向阿诺道:“找机会就开枪!”
张长弓沉稳的声音响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瞎子有些无奈地望着张长弓,看来张长弓并没有将血狼当成一个普通的猎物来看,在他心中或许已经将血狼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对手。
血狼颈部的毛发一根根竖立起来,这让它修长的身躯看起来似乎膨胀了许多,微微张开的嘴吻露出点点寒光,尖锐的獠牙可以撕裂开任何对手的咽喉。
张长弓魁梧的身躯躬了下去,左手张开,右手以刀锋朝下的姿势握着宰牛刀。
血狼的头颅缓缓低了下去,在张长弓看来,这是进攻的前兆,他表现出超人一等的耐心,面对一个狡诈的对手,他必须拥有超越它的耐心,才能捕捉到它的破绽,以静制动,一击必中!
但是张长弓这次并没有猜对,血狼没有马上发动进攻,只是缓缓侧向移动,它正在想方设法牵制对手,张长弓如果保持原地不动,处境就会对他不利,张长弓随之移动脚步,事实上已经是被血狼所牵制,血狼的狡诈由此可见一斑。
张长弓近距离观察着对手,刚才射出的一箭并没有能够穿透血狼的坚韧的皮肤,手中的宰牛刀也未必锋利到可以刺入血狼心脏的地步,他琢磨着血狼的弱点,血狼的眼睛应该是它的弱点,还有就是它的嘴巴和**,想要正面刺中血狼的可能性并不大,就算他可以将宰牛刀刺入血狼的嘴巴,也未必有把握命中血狼的咽喉。
血狼仍然在不紧不慢的移动,围绕张长弓耐心地转着圈子,它似乎和张长弓抱着同样的想法,它也在等待张长弓露出破绽。
张长弓决定结束这无休止的消耗战,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宰牛刀,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宰牛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看起来似乎他在关键时刻失手,其实却是张长弓有意为之。
张长弓已经不再将血狼当成一个动物看待,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头血狼的智慧绝不次于自己。
身后传来瞎子和阿诺的惊呼声,他们仍然没有走远。
血狼在宰牛刀落地的刹那终于启动,对手失去武器对它而言是发动进攻最好的时机,如同一团火焰扑向了张长弓,张长弓的左臂向前方格挡,利用长弓挡护住面部和颈部的要害,血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张长弓前伸的长弓,獠牙用力,坚韧的弓身被它从中咬断,一双前爪搭在张长弓的左臂之上,虽然张长弓穿着厚厚的皮袄,锋利的狼爪仍然将皮袄撕裂,尖锐的爪尖如同刀刃一般划开了张长弓左臂的皮肉。
张长弓似乎忘记了和他贴身肉搏的是一头凶残的血狼,流血的左臂继续探身出去,浑然不顾狼爪的抓挠,死命卡住血狼的脖子,他的右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从下至上照着血狼尾部狠狠戳了进去,镞尖穿透了血狼的**,箭杆深深穿透进去,只有一根尾羽还留在外面。
血狼发出一声哀嚎,用尽全力挣脱开张长弓的束缚,羽箭深入它的腹部,戳穿了它的内脏,鲜血沿着火红色的长尾不断流出。
张长弓的左臂被撕裂多处,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身躯,他足尖一动,将地上的宰牛刀挑起,再次握刀在手,凛冽的杀气将处在痛苦中的血狼笼罩。
血狼色彩不同的双目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它发出一声呜鸣,似乎在感叹自己将要结束的命运,然而它却又摇摇晃晃站直了身子,昂起了头颅,用尽全力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张长弓一步步逼近血狼,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一阵阵的狼嚎,张长弓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此时的狼嚎绝不是血狼嚎叫的回响,它并不孤独,它还有同伴就在附近。一头血狼就已经让他付出了流血的代价,如果来得是一群,其战斗力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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