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被人控制住穴道的滋味并不好受,算起来她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黑暗的石室内整整四个小时了,又冷又饿,口干舌燥。
“给你!”一个水壶递了过来,麻雀抬头望去,看到罗行木那张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孔,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倔强的目光跟他对视着,并没有去接对方的水壶。
罗行木看到她并不接受自己的好意,拧开瓶塞,自己灌了两口,外面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炮声。
麻雀因为炮声而颤抖了一下,首先想到的是外面可能发生了战斗。
罗行木漫不经心道:“别怕,礼炮!”
麻雀道:“你答应过我的!”
罗行木咧开嘴唇,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罗猎那小子真是个风流情种,跟他爹一样!”
麻雀大声道:“你答应我会救他!”这种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仍然是罗猎的安危。
罗行木将瓶塞盖上,重新将水壶挂在腰间,沉声道:“跟我走!”
麻雀忽然拔下头顶的发簪,指向自己的咽喉,双眸圆睁,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罗行木饶有兴趣地望着麻雀,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她居然还会用这一手来要挟自己。罗行木并不相信她有死的勇气,即便是她有,在自己的面前也没机会去死:“你想做什么?”
麻雀道:“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罗行木不禁笑了起来,满是皱褶的面孔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只可惜没有任何的美感,反而让人感觉到丑陋不堪:“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
“如果你不去救他,你永远都不要想我帮你翻译大禹碑铭!”
罗行木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这世上肯为别人牺牲性命的都是傻子,以你现在的处境,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才对。”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麻雀将发簪向下压了一些,她的举动分明是在告诉自己有慷慨赴死的勇气。
罗行木道:“你放心吧,我尽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只是……”他的目光望向麻雀的身后,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
麻雀以为他故弄玄虚欺骗自己,可是她很快就感觉到来自于背后低沉而粗重的呼吸,麻雀缓缓转过身去,当她看清背后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没等她尖叫出来,胸口就是一窒,却是罗行木趁着这个机会鬼魅般冲到她的面前,点中了她的穴道。
麻雀穴道再度被制,身体向地上倒去,不等她倒在地面上,刚才出现在她身后的那人已经抓住她的的肩膀,挥拳准备完成一次重击,在对方的心中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罗行木及时喝止了那人的举动。
确切地说这应该不是一个人,他身高在两米左右,满头乱蓬蓬的棕色头发,常年未经修理的黑色胡须遮住了大半个面孔,双目血红,口鼻有若猿猴,宽阔的嘴巴两侧生有两颗雪亮的獠牙,佝偻着脊背,如果他完全挺直腰杆,只怕身材会更加高大一些,身材比例并不协调,上身长大,双手几乎垂到膝盖,手背之上也布满黑毛,手掌宽大,手指粗短。
麻雀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内心中毛骨悚然,与其说这是一个人类,还不如说是一头猩猩更为贴切,只是根据她的所见,好像没有这样的品种,难道这是一只人猿?
罗行木做了个手势,人猿伸出手臂将麻雀抓起,仿若无物般扛上自己的肩头。
罗行木道:“他叫阿呆,别看他生得丑陋,可内心要比这世上多半人要单纯得多。”
麻雀愤然道:“罗行木,你究竟在做什么?”
罗行木轻声道:“我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不会为难你,记住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更没有人可以要挟我!”
第一声礼炮响起的时候,瞎子和张长弓等人已经来到军火库外,除了他们三人之外,颜天心一方也派出了两名好手,这两人是兄弟俩,老大朴昌英,老二朴昌杰,两人全都是鲜族。单单是两人的名字都让瞎子和阿诺两人偷笑了好一阵子,这爹妈起名字的时候一定没多想。
虽然两人名字登不得大雅之堂,可是箭法却都不一般,和张长弓一起配合干脆利落地清除了军火库外的岗哨,除非迫不得已,他们不会动用枪械,以免过早打草惊蛇。
军火库位于藏兵洞内,靠近藏兵洞的西侧入口,连云寨在事先就已经得到了凌天堡的详细地形图,所以他们的计划才能进行的如此顺利。第二声礼炮响起的时候,负责把手入口的四名统一着装的土匪全都离开了原来的岗位仰着脖子看热闹,这还不算,他们举起武器朝天射击,以此来为寨主贺寿。
张长弓点了点头,朴氏兄弟和他同时出动,三人箭无虚发,几乎同时将三名土匪射杀,阿诺在炮声响起的刹那,一枪击中另外那名土匪的脑门。反正那么多人鸣枪贺寿,谁也不会留意到这多余的一枪。
确信没有被人发现之后,几人迅速冲了过去,将土匪的尸体拖到岗亭内,偷窃搜身,原本就是瞎子的强项,就算是一大活人,眨眼的功夫他也能从头到脚搜个遍,更不用说是已死之人,没花费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一串钥匙。张长弓和朴氏兄弟,却第一时间换上了土匪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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