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齐珞离开,胤禛心中也不好过,折腾了一夜,并没有熟睡,有心去蓬莱凤台,走到殿门口时,却迟迟迈不开脚步,踌躇犹豫之间,胤禛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午膳时,胤禛早早就停下笔,眼神不自觉的瞄了一眼李德全,咳嗽了两声,李德全低声回禀“皇上,娘娘今日并没有遣人来。”觉察到胤禛的失望,连忙补救般接着说“兴许,娘娘正忙着...”
“朕有没有问她,你提她做什么?这两个月,朕还没吃够那些菜色?”胤禛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轻哼“你让御膳房多准备些朕爱用的,朕无她也会...”
“皇上,紫菊求见。”内侍走进禀报,胤禛身子一紧,紫菊?难道齐珞出事了?平稳心神,语气里难掩急躁“让她进来。”
紫菊请安之后,就将齐珞如今的状况说了一遍,胤禛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的锤了一下御案,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是说,皇后病了,还不肯传太医?你们这些奴婢都是死人?不晓得轻重?”
“皇上恕罪。”紫菊跪地请罪,胤禛的怒气让她承受不住,身子仿佛秋风中的落叶,不停的颤抖“娘娘的脾气一向是说一不二,就连秦嬷嬷说的话,都给搏了,说是怕...”
“怕用汤药?她多大人了,还如此娇气,都是让朕给宠的。”胤禛直接下定论,紫菊连连摇头,低声犹豫的说道“不是如此,娘娘是怕皇上觉得是装病邀宠,说是很矫情。”
胤禛合了一下眼睛,紧握的拳头颤动,脸色铁青,“她真这么说?”
“皇上,娘娘在彻夜读女戒女则...”紫菊的话仿佛火上浇油一般,彻底引爆了高高在上的雍正皇帝,胤禛猛然起身,怒道“何时她如此听话过?朕...朕当时只是气话,难道她就分不清楚?还是故意气朕?她不是最明白朕吗?这会怎么偏偏犯起倔来...咳咳...咳咳...朕...”
“皇上,您且放宽心。”李德全忙上前,轻轻锤着胤禛的后背,将茶水递上,安慰道“娘娘只是一时想不通,过一阵就会明白过来的。”
胤禛猛地咳嗽了两下,用茶水压了压嗓子,暗哑的说道“过一阵?她要是真明白过来,朕再说什么都无用了,朕要的是熟通女戒女则大度贤惠的皇后吗?”
“皇上,怡亲王谢恩的折子到了。”内侍捧着裹着黄布的折子呈上,胤禛揉了揉额头,允祥身子好转,也让他终于安心,拿过折子仔细的看了一眼,对紫菊问道“皇后这两个月来经常召见怡亲王福晋?她还做了什么?”
“是,皇后最近隔三岔五的就召见怡亲王福晋,说了好多如何照料怡亲王的话,还召见给王爷诊治的太医,同他们商讨开方子的事情,太医也曾暗叹过,若是没有娘娘的指点,兴许怡亲王挺不过这一关,剩下的...”
紫菊偷瞄了一眼皇上,轻声道“其余大部分时候,娘娘都在翻书,冥思苦想,拟出药膳方子,甚至去厨房看着奴婢们准备给皇上的吃食,有些菜色火候是一点都差不得,所以娘娘最近两月消瘦了一些,而且脸色也差上一分,每次来勤政殿,都是施了脂粉的。”
胤禛双手捂住脑袋,齐珞平时极少上妆,为了怕他担忧却...为何自己当初并没有觉察到?允祥的谢恩折子平铺在御案上,那上面真挚的写着‘四哥在政务繁忙之时,还不忘屡次吩咐四嫂关切臣弟的病情,臣弟感激涕零...’这些话就仿佛重锤一般,狠狠的敲打着胤禛已充满悔意的心。
他是很在乎允祥,可却永远也做不到齐珞那般,最多就是找来太医询问怒骂一顿,说过若是怡亲王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他们陪葬的话。
“皇上,娘娘从昨日起就没有用饭,奴婢担忧她本已柔弱的身子支持不住。”胤禛此时才反应过来,风风火火的向殿外走去,“朕若不亲自去瞧瞧,她一定不肯听话。”
“皇上,皇上。”李德全此时却出声唤住胤禛,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个软竹子编成的篮子,上前说道“这是您让奴才寻来的,不妨此次一同给皇后娘娘带去,奴才已经让人训练过,一定不会出现伤人的事。”
胤禛撩开盖在篮子上的黄布,一只白茸茸的京巴小狗,睁着黑黑的眼睛看着胤禛,在它旁边趴了一直波斯猫,它一黄一蓝的眼睛里仿佛透着一股子骄傲,悠闲的舔着爪子。
胤禛手轻轻摸了一下小狗的脑袋,低咛“若是你们能讨朕的皇后喜欢,朕亲自给你们做衣服。”
李德全避开胤禛的目光,强忍住笑意,抿着嘴唇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娘娘一向喜欢小猫小狗,这又是您亲自挑选的,娘娘更会喜欢上几分,以前您每次亲自送物件给娘娘,她都很是在意珍惜。英武侯也说起过,娘娘心肠柔软,对显得可人的最是没辙。”
“提着这篮子,随朕去蓬莱凤台。”胤禛听见齐珏的名字,眼里透出一丝的不悦,也暗自庆幸,好在这段日子他在近卫军练兵,若是在圆明园,那会更麻烦,对于齐珏有时在齐珞面前的古灵精怪,身上毫无名扬天下不败将军的气势,也让胤禛很是头疼。
“你说,额娘病了?”弘历将毛笔扔在桌子上,墨汁沾染上写好的宣纸,将宣纸揉成一个团,冷声问道“爷要你何用?为何不早来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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