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匆忙赶到热河行宫求见康熙,凌柱发觉他再无往日淡然和熙的笑意,人整个廋了一圈,脸色土黄,浑身上下透着落寞和哀愁,甚至隐约觉察到愤怒和屈辱。不管众人怎么看待胤禩,凌柱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既不因他圣宠时巴结,也不会因他失宠而落井下石,更何况在凌柱心中对康熙怒骂的八阿哥,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怜悯,如果他没有孝心,不去祭拜生母的话,就不会给人留下可趁之机。
“致远公,我要求见皇阿玛。”胤禩向凌柱微微拱手,眼里透着一丝的祈望“八阿哥,这奴才做不得主,皇上的口谕,任何人未经宣召不得觐见,您还是...”凌柱想趁此机会点一点十四阿哥的事,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信八阿哥会查不出来,胤禩一下子跪在行宫大殿之外“皇阿玛不召见,我是绝对不会起身的。”
“八阿哥,您这又是何苦?”你越是如此,皇上心中越是不满,他根本就不想听你的解释。凌柱叹气,离身去别处巡视,皇家之事还是少言寡语的好。转到大殿后,瞧见松柏上挂着积雪,在白雪的映衬下,翠绿的松柏成了这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上唯一的色彩,十五年了,意外穿来清朝已经有十五年,低头见到身上所穿的一品朝服,凌柱嗤笑出声,这些年为了妻女他问心无愧,可如果为了大义呢?沿途百姓的日子那么艰难困苦,每年都有灾害发生,而这就是所言的康熙盛世?他虽然懂得不多,但是土法炼铁炼钢,种植农作物这些还是知晓一些,但却一句都不得多说,康熙是信任看重他,可在他身边未尝没有密探,这就是帝王心术。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康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凌柱回神藏住心思“回皇上的话,奴才瞧着雪景挺清净的,有些想奴才家的臭小子。”
“齐珏,齐珏,朕觉得他倒是不错,孝顺懂事,不会惹你伤心,也难怪你惦记他。”康熙眼睛同样望着这片雪景,胤禩长跪殿外,他心中也不甚好受,可不能听他陈述委屈只能从偏殿里躲出来,看看这些好儿子都已经把他这个年迈的老父给逼成什么样了?康熙心中更加的凄凉,凌柱不敢多说,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不知过了多久,康熙有些虚弱的轻问”凌柱,你是不是认为朕是个心狠的阿玛?朕做错了?”
“皇上,您是万圣之君,江山社稷都在您心中,自然想得多看得远,皇子们一定会明了您的慈父之心。”
“朕恐怕等不到那一日了。”康熙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凉气,觉得心中的烦躁散去不少,脑子也清醒了些“传旨,八阿哥先行回京。”
康熙的旨意虽然留了面子没有押解胤禩回京,可他长跪殿门一整日都没有获得召见,胤禩悲愤之下,在寒风中病倒了,又接到这样的旨意,心中更是死灰一片,病情越发的严重,可康熙的圣旨不能违,只能委屈的拖着病体上路回京,好在十四阿哥派了两名太医跟随,若不然凌柱都担心身子虚弱,心里焦脆的八阿哥直接死在路上。
京城果然传遍了消息,八阿哥的党羽都跑到留在京城的九阿哥府上打探确实的消息,九阿哥也是心中急躁的不行,可他却明了根本任何事都做不得,杨康统领的近卫军奉圣旨进驻京城,所有人都明白康熙此举的意思,九阿哥也不敢异动,毕竟杨康不只是统领,更是****世子,这身份亮出来,就是他也得掂量掂量。八爷党中坚阿灵阿秘密知会九阿哥,让他遣散众人,紧闭府门,暗自将死鹰的事查明白,这样康熙回京以后他们还有一搏的可能。
齐珞自然也晓得外面的风风雨雨,她只记得死鹰之事,没成想却发生在这一年,自从消息传进京城,当日便下起了鹅毛大雪,而且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仿佛老天在诉说着八阿哥的冤枉,可要是六月飞雪的话,康熙兴许会考虑一下,但此时下雪,应该就是赶巧了吧,不过暗中的八卦也不见得少,尤其是康熙怒骂胤禩之言,更是越传越离谱。齐珞对康熙怒骂胤禩除了有些同情之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既然他敢出手夺嫡就要承受失败的代价,更何况他又如此行事不谨慎。
了解内幕的齐珞明了,良妃之所以早逝,就是因为怕自己是胤禩的污点,怕她的出身影响到胤禩的登上太子之位,所以积郁成疾,也不让太医用药,生生的糟蹋身体
最后香消玉损。良妃也是疼爱着八阿哥的,那种为儿子牺牲的母爱,高高再上的康熙你怎么会懂?说她卑贱低微,也是你儿子的生母,更是你亲封的四妃之一,那你宠爱卑贱的女子你又算什么?牛郎还是种马?
胤禛进来就瞧见齐珞脸色难看,甚至将绢帕绞成麻花,知道她今日被三福晋硬拽去八阿哥府,心中有些担心“你的火气怎么这么大?”正在暗自骂康熙的齐珞楞了一瞬,起身淡然的行礼“给爷请安。”
整整一晚上,齐珞都是不冷不热的,胤禛瞧着,暗自琢磨着,抓住齐珞的胳膊,沉声问“你又在闹什么别扭?她们又给让你委屈了?”记起齐珞的心软,胤禛的手劲越发的大了“还是你对八弟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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