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官闹哄哄的赶到中军大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营里全是精锐兵马,他们水师的兵都不敢乱动。
当然,这些年,丁毅的人经常借水师的船运人运物,大伙都很熟,很多人看到严雄和杜如海时,都笑眯眯的打招呼,但见两人表情严肃,只好纷纷低头,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人知道赵可教去见丁毅了,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有兵马杀过来。
这些人集合很慢,磨磨蹭蹭快两刻钟,还有三人未到。
严雄拿着花名册,一个个看过去,他在登州和这些人合作多年,大部份军官都认识。
“周至良,徐北安,谢富仁呢?为何还未到。”严雄厉声道。
众将面面相觑。
周至良是个千总,更是赵可教家丁队长,带着一队两百人的家丁,是赵可教的心腹精锐。
赵可教一年捞上万两银,有一大半要养着这批家丁,这是他最强的力量。
这次赵可教去见丁毅,只带了两个家丁去,必竟没想到丁毅会扣压他们。
周至良当天就在登州南港的堵坊里堵钱。
自从丁毅把堵坊,红楼,酒楼,等都迁到南港,登州南港的人气越来越旺,每天都是人流如织,天南地北的商客,旅客都往这边集合。
周至良喜欢堵钱,每年要输很多钱,输到后面没钱,就借,相当于现代借高利贷一样。
他是军中千总,每次带着家丁过去,别人也不敢不借。
可是借多了,却没的还,堵场老板还是很生气。
生气归生气,又拿当兵的没办法,这年头当兵就是猛啊,谁敢惹他们,动不动来个兵变,立马能杀上门你信不。
后来有老板说,咱们现在一年交上万两给上面,他们说好会帮我们处理各种事的啊,像这种老懒,必须请他们出马。
于是很快有人找上门,说当兵的欠了钱又不还,他们又不敢要。
当时丁毅还没任登莱总兵,丁毅派人传话:“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但不是现在,稍安勿燥,咱们拿钱办事,你们交了一年几万两,就相当于是保护费,我们会保你们。”
结果好久没反应,老板们也失望了,更是无可奈何。
今天,周至良带了四五个人家丁军官,又来堵钱,然后又是大输特输。
上午输光后,他找老板借钱,老板也没办法,老规矩,借他们一人五两。
下午几人又堵,自然又输。
最后也是老规矩,留了五两钱,出去后找地方喝酒吃肉。
几人骂骂咧咧离开,说这堵场晦气,大摇大摆走出堵场。
刚走到门外,轰隆隆,远处传来阵阵铁蹄声,接着哗哗哗,是很有节奏的跑步声。
几人笑了,抱起手臂站在街上看热闹。
在登州多年,他们当然知道,这是登州营的兵马出来炫耀军威了。
登州营的兵马经常在大街上出现,而且个个脑子有病,走路时全是一条线,虽然走的挺好看,挺有气势,但是这边又不用打仗,你这么多兵马在街上走来走去,吓唬谁呢?还走这么齐,不是脑子有病吗?
他们在看热闹,附近的老百姓也习以为常,大伙都没在意。
但见十骑骑兵带队,后面跟着五十个步营,直接来到堵坊门口。
周至良一看,原来还是熟人,经常借他们水师战船的杨端。
“杨千总,哈哈,你也来玩啊。”周至良挥手示意,同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堵坊中人。
意思是,你们敢向我要钱?看看我的兄弟们。
杨端脸色严肃的看了他几眼,突然大声道:“依大明律,无论文武,只要参堵,免其职。”
“。。”周至良等人脸色一凝,他涨红了脸:“杨千总你在开什么玩笑。”
“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不是军中的人,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混帐。”周至良身后一个家丁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免我们。”
杨端不理他,向后面大声道:“这些人已经被免军职,以后他们再来,与军营无关。”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后面堵坊的人大喜,有人转身匆匆跑了进去。
“杨千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周至良感觉到不妙,因为他们出来没带刀剑。
杨端不理他,只是骑在马上,冷冷注视着他。
“快走。”周至良反应过来。
没等另几人回应,就见堵坊里面呼拉拉冲出一批大汉。
“站住。”堵坊里的人疯了似的追出去。
周至良等人拔腿就跑,但前面全是丁毅的兵马拦着,对方披甲执锐,他们也不敢用蛮,绕了几下还没绕过去,后面堵坊的人已经冲上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杨老板,杨老板,有话好好说,等我回去凑银子。”周至良赶紧对一个中年大汉道。
“尼娘的,给老子往死里打。”杨老板早就忍不住了,这些年周至良带人在他这借了最少两千两,终于可以报仇了。
他是聪明人,看到有兵马过来镇场子,就知道周至良翻身无忘,而且不能给他机会。
堵场打手看护一涌而上。
这几人虽然都是家丁,可手上没家伙,对方人多势众,没打几个,纷纷被打倒在地。
现场顿时惨叫连连,哭喊声,求饶声,震彻现场。
姓杨的也知道这些人没钱还,更不能给他们报仇的机会,在他的示意下,几个全被活活打死。
杨端带着兵马也不动,等他们打完了,杨端才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仪,但你们当街把人打晕就不好了,你们快去找医生帮他们看看,若出了人命,唯你们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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