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父项母问清楚情况后,得知宋父突然住院的消息,他们早餐还没来得及便赶去恺丰医院了,出门时,项昀还在睡梦里。
能帮宋母的人只有项父项母这对热心肠的夫妇,当宋母把电话打到嘉颖二叔家时,宋爷爷和宋奶奶,以及宋二叔都没能赶到医院来。
还有嘉颖的姑姑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心里着急,担心。但不会帮到什么忙,最怕的就是宋母跟他们借钱。
宋奶奶一大早来到了嘉颖家,宋母唯独没有打电话告诉嘉颖和嘉轩宋父住院的事给这两个女儿听。宋奶奶来时,嘉轩还在睡觉,嘉颖正在屋前朗读英语课文。
“嘉颖,嘉颖啊!”宋奶奶匆匆忙忙赶来,腿脚发软。
嘉颖还不知她老人家发生了什么事,扔下英语书朝宋奶奶走来:“怎么了?奶奶。”
宋奶奶心急如焚的说:“你妈妈没有给你打电话吗?你爸爸早晨在市里卖菜进医院了。”
……
嘉颖泪如雨下,顷刻间,心情跌至谷底。她把嘉轩托付给了宋奶奶,请求隔壁邻居骑摩托车把她送到大马路上去坐公交车到市里医院看望宋父。
这是一次改变嘉颖命运的大祸,这场灾难从天而降,偏偏降临在了宋父这个劳动主力身上。
当天下午,宋父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当着项父项母和宋母,嘉颖的面,医生告知了他们,宋父的情况比较危急,心脏血管堵塞了两根,必须做微创手术疏通,宋父才能活下去。
做微创手术的费用非常昂贵,医生预计,一切费用加起来要花费四到五万块。
这个天文数字,是宋母和嘉颖都看不懂的数字。他们家这辈子的积蓄从没上过六千块,四五万块,那得是多少钱呢?
宋母当即被吓哭了,除了担心宋父有生命危险,她最怕的就是影响嘉颖明年的学费,生活费,甚至是高考。她不可想象,眼下这个大灾难会给嘉颖带来什么,宋母感觉他们一家走向绝境了。
他们家没有多少钱,一年下来,还清欠别人的农药钱,肥料钱,耕田收割机钱和平时花费的钱,宋母知道他们家的积蓄就五千块钱左右,这五千块钱还包括明年想给嘉颖留学费生活费的钱。
一场病痛,一切积蓄都要奉献给医院,这点积蓄还只是这场病痛要花费的冰山一角。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嘉颖哭干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会何去何从,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她要救爸爸。
她拿了个小本子和笔,用自己的小灵通给几个姑姑,二叔通通打了电话,她亲自跟亲戚借钱,把借钱人的名字都写在了电话号码本里。她承诺自己会打工挣钱还,爸爸的兄弟姐妹亲戚中,嘉颖一共筹集了七八千块,加上自己卡里的四千块和宋父宋母自己的积蓄,也才一万七。
姚老师和陆远征得到了消息,看在嘉颖的面子上,他俩一人送来了一千块。
两万块还差一点,距离四五万块那更是一个大缺口,连都连不上。
沾亲带故的亲戚,能借的借了个遍,嘉颖找不到人可以借了。左邻右舍每家每户跟嘉颖家有往来的也陆陆续续送钱到宋奶奶手中,这里又有了将近两千块。
宋父的手术迫在眉睫,越早做越早脱离危险。手术费差了将近三万,不把医药费缴齐医院不会做手术。
嘉颖为了给宋父筹集资金做手术,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她的小肩膀也快要承受不住了,她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这种悲剧,让心怀大爱的项父项母做了一个决定。想想嘉颖的苦楚,他们实在是不忍心了。
回家的途中,两人商量好,从他俩的积蓄里挪出三万块钱替嘉颖补上。这是项父项母两人共同的决定,他们认为嘉颖这个干女儿值得他们去帮助,自己现在有这个能力,又何必吝啬这三万块钱呢?
第二天,项父项母把钱带到了医院里,他们夫妻把嘉颖叫到了人少的消防通道口。
嘉颖低落的说:“干爸,干妈,怎么把我叫这里来了?”
项母看着她心力交瘁的样子,万分心疼,忍不住握着嘉颖的手,亲和的问道:“凑了多少钱了?”
“两万一千多。”嘉颖小声的道。
项母拉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暗黄色的纸包,递给嘉颖说:“没有办法可想就别想了,干妈帮你想好了,拿着,把手术费缴齐了吧!”
“这……”
项父接着道:“别有压力,这是干爸干妈的积蓄,给你爸爸做手术,这辈子都不会催你们还的。”
嘉颖眼眶再次泪水泛滥,捧着这堆钱手颤抖了。千言万语,无法表达她内心的愧疚,不安,和感激。
她想说的,都在眼泪中,她想说的,项父项母都懂。
眼见着嘉颖红红的眼眶被泪水侵蚀,项母和项父心里都不好受,都想哭,太心疼这个受尽折磨的小姑娘了。
项母轻轻的把她搂进怀中,抱着她,让她可以靠着自己的胸膛把心中的酸楚都哭出来。
“哭吧,孩子,哭吧……”
医药费解决了,缴费后,医院马上安排了第一次血管疏通。
手术很成功,也必然会成功。这种事情考验的并非是医院的技术,而是考验着嘉颖,考验着他们一家子。
宋父疏通了第一根血管后,疼痛减轻了不少,疼痛减轻了,他的精神也恢复了,理智也恢复了。
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还接受了手术,宋父第一个问题就是问宋母他住院用了多少钱。
他担心自己又用了几千块,或是更多,再把给嘉颖准备的学费跟生活费给用了,宋父都想去死了。
大家早就商量好对策,假如宋父问起,他们都会撒谎,告诉他住院没多钱,家里负担得起。每个人都希望宋父手术成功,顺利出院,就怕他因为钱而不配合手术,那样功亏一篑,所有人的付出都白费了。
人人对他撒谎,在他面前有说有笑,一再的安慰他,让他不要可惜钱。
本重的宋父不可估量这样一场小手术需要多少钱,大家都这样说,劝慰他,他自然也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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