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申时行行礼完毕,朱常洛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到了申时行跟前扶起了申时行。蚴
“申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朱常洛这一波操作相当的拿捏,既保持了自己的威严,同时也给足了申时行面子。
申时行被朱常洛亲自搀扶而起,顿时感动道:“臣不敢。”
朱常洛扶着申时行对着孙暹说道:“快给申时行搬一张椅子过来,记得垫上软垫。”
孙暹听到朱常洛的旨意之后,连忙就去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并在椅子上放置了一个软垫。
朱常洛拉住申时行胳膊,扶着申时行坐到了椅子上,申时行诚惶诚恐至极,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得到皇太子殿下的如此礼遇。
等到申时行坐定之后,朱常洛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朱常洛轻轻挥手,孙暹便立刻悄悄退了下去。蚴
此刻这个房间之内也就之剩下了朱常洛和申时行两人。
朱常洛面带微笑的对着申时行说道:“申先生,孤来江南之前听到这么一个传言,不知道申先生有听过吗?”
申时行茫然,不知道朱常洛这话是什么意思。
申时行回道:“殿下,臣并未听说过什么传言。”
朱常洛轻轻一笑,然后说道:“孤听说江南有些人在私下里说孤是乱大明社稷祖制的根源,指责孤重用匠人,并以商贾之术御边,而远离圣贤之道,不求农本。说孤再这样下去可能就会丧失社稷,丢失神器。”
申时行听到这话后顿时就吓的脸色一白,身子顺着椅子下来就要跪下,朱常洛直接摆手一压,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压住了申时行的身体,使得申时行最终也没有滑落下来。
申时行连忙说道:“殿下,这一定是谣言!江南士绅对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怎么会说出如此不忠不孝的悖逆之言!”蚴
朱常洛笑道:“申先生不用紧张,孤也只是道听途书而已,况且孤也刚到江南地界,也没有见过江南士绅。所以孤也不会将这些无聊之言放在心上的。”
听到朱常洛这一说,申时行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
刚刚朱常洛的话实在是太吓人了,若这事真的坐实了,皇太子又认真追究起来,那这对江南而言绝对会是一场灾难的!
而且,自从皇太子殿下监国以来,京师和辽东以及九边的情况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九边如今不仅固若金汤,还新设了甘肃布政司作为重开西域的桥头堡。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彰显着皇太子殿下的雄才大略!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皇太子殿下竟然只依靠西山皇庄就将大明中兴从新拉回盛世!
光这一点就足以看出皇太子之心机谋略绝对远在历代君主之上!蚴
说这样一位雄才大略之主的坏话,那下场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申时行再一回想这些年江南士人们的牢骚,他的心神也不由又惊惧了起来。
因为,此次的大明中兴,从始至终江南也确实没有出过什么力,而且,不仅没有出力还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了叶向高案!
而叶向高案最严重的问题就是皇太子殿下极为重视的税赋问题。
叶向高被皇太子殿下派到江南来督查矿税,结果到了江南之后,叶向高不仅没有把份差事放在心上,还纵容了士绅对宫里派来的矿监进行攻击。
而且,这些人不仅攻击了攻击了矿监,还用原来那个老生常谈的理由抨击朝廷,明里暗里说皇帝和皇太子殿下与民争利。
这对于一心致力于中兴大明的皇太子而言,绝对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蚴
因为同样的问题现在在京师在北方在九边在辽东,乃至在海外的鸟根县交税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为什么偏偏到了江南还是与民争利呢?
难道江南的民真的就那么可怜?非要抗住朝廷的税才能过活吗?
所以,现在皇太子突然屏退所有人说起这件事,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的。
皇太子殿下肯定是已经有了想法,想让自己表态的。
毕竟自己的身份在江南的士林之中还是很有名望的,若是有了自己的意见表态,皇太子殿下肯定会非常乐意看到的。
于是,申时行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就立刻开口道:“殿下,老臣虽不在中枢多年,但这些年在江南确实也看到了不少的问题,这其中最严重的问题就莫过于抗税问题。”
“一想到原来是国朝之基的江南,竟然不体谅朝廷的难处,就想着自己一家一姓的私利,置国家大义于不顾,不仅不税,还妄图抵制朝廷的威严。臣就忍不住痛心疾首!”蚴
朱常洛被申时行的反应惊到了,本来朱常洛都做好和申时行打太极的准备了,没想到这老头人老成精,自己还没提的事情,他居然猜到了,而且还提前表态说出来,可见这老头的政治觉悟和政治敏感性真不是一般的高!
既然申时行也已经把话说明到这份上,朱常洛也不藏着掖着了。
朱常洛看着申时行道:“还是申先生老成谋国,句句都在为朝廷考虑。若不是考虑到申先生的年纪,孤真想再请申先生出山辅佐孤几年的。”
申时行道:“殿下厚爱了。臣能有这些的想法也都是因为犬子。犬子现在被殿下委任主政甘肃,他在甘肃给臣写家书时,时常会将甘肃的一些情况告诉臣,所以,臣才有了这些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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