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行军,蓟州三协营的三千南军终于到了山西镇管辖的地界。
到了这里后,就明显的可以感受到来自西边的烽火气息。
由西而来的逃难百姓们,陆陆续续的出现在荒芜的黄土高坡之间,他们拖家带口随着稀稀疏疏的人流一路向东,期待着有一个地方可以停留下来,收留他们。
他们之所以背井离乡,就是因为他们的家乡现在正被战火荼毒,他们不敢留在那里。
看着这里逃避兵灾的百姓,戚金的心里不是滋味。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倭寇祸乱东南时的场景,穷凶极恶的倭寇和海盗登陆以后,见人就杀,见物就抢,沿海百姓无不深受其害!
后来他的父帅戚继光横空出世,明纪律,严军法,令行禁止,还发明鸳鸯阵,改造虎蹲炮,这次把倭寇赶走了。
现在,戚金看着这些人,他太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了。
他们是怕了,他们既怕作乱的反贼,又怕朝廷的平叛大军。
因为不管是谁打到了他们家乡,他们都要倒霉。
唯一的出路就只有逃!
只要逃出来了,才能有活着的希望。
想想他们的遭遇,也不免感到悲哀。
“到了山西镇都都能见到这么多逃难的流民,这宁夏镇的哱拜就这么厉害吗?”
胡怀德在戚金一旁问道,他也打量着前面的流民,看着他们拖家带口背井离乡的样子,胡怀德也感慨发问。
戚金说道:“哱拜之乱比想象之中的要厉害,听说他们已经攻下了四十七座城池,现在整个陕西都陷入到了叛军手里。陕西总督魏大人现在刚刚接到朝廷的命令,正准备组织反攻。我们应该也会遇到一场硬仗。”
胡怀德一听这个,他就不在乎了,“硬仗?我们南军打的就是硬仗!不是硬仗我们南军都还不屑于打呢!”
看着胡怀德嚣张的样子,戚金笑道:“是吗?”
胡怀德急了,“咋了还不信我老胡的本事吗?咱们在蓟州镇的时候,那帮怂包北兵,什么时候敢正面的对过鞑靼的骑兵?哪次不是咱们南军出马。所以,这次也不在话下,这帮蒙古人也就那么回事。”
胡怀德是相当自信,都没把哱拜放在眼里。
在一旁的李无逸笑了,“还是胡将军威猛!”
胡怀德看着戚金和李无逸,胡怀德哼了一句:“战场我们比一比,看看谁厉害?”
正在戚金胡怀德李无逸他们打赌比斗的时候,吴惟忠过来了。
吴惟忠过来黑脸就说道:“就知道逞凶斗狠,咱们南军跑这么大老远来真是的来打仗的?坏了事谁都别想活。”
胡怀德脖子缩了一下,他还是挺怕吴惟忠的,胡怀德说道:“我们也是过过嘴瘾,到时候一定听从吴帅的指示。”
吴惟忠叹息一声,“先看魏大人给我们分配什么任务吧。”
说到这话时,几人就沉默了,这事是最不能把控的不可控因素。
他们是兵部明令调来协助宁夏镇平叛的,到了地头自然也就归陕西总督魏学曾的调遣,到时候就只能先看自己被安排到哪一处战场了。
南军刚刚抵达山西镇没多久,就有人找过来了,来的人正是西山皇庄押运粮草的执法队。
他们是来通知南军来领自己的军需粮草的。
西山皇庄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直接找上南军,还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说明了自己的从属,他们押运的粮草并不归兵部节制,而是由大内直接管辖。
所以,朱常洛就早早的安排妥当了一切,在山西镇的镇守太监也早就发话了,“大军粮草由皇太子所出,如何分配由镇守太监管理。”
所以,西山皇庄执法队的人才这样大摇大摆的到了南军驻地。
来南军,通知南军领取军需物资的人是西山皇庄执法队的一位千夫长,名叫赵德松。
赵德松来到南军以后,见到吴惟忠戚金等人后,赵德松先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对着吴惟忠说道:“吴总兵,在下是西山皇庄执法队千夫长赵德松,奉总队之命特来通知,你部所需的粮草,我们已经准备完毕,请你部在三日后在西山皇庄运粮队领取。这是领取军需的令牌,请妥善保管。”
赵德松不卑不亢的把令牌递给了戚金,然后戚金把令牌给了吴惟忠。
吴惟忠接过令牌后,他连忙对着赵德松说道:“赵大人辛苦了。”
赵德松说道:“吴总兵言重了,在下并无官职在身,还请大人不要这样称呼在下,你叫我赵德松,或者赵队长都行。”
吴惟忠也清楚有些称呼不能乱叫,但是对方是西山皇庄的人,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他身后的人比宰相还厉害,称呼一声大人也不为过的。
谁知道对方竟然并没有对这个“大人”的称呼默许,反而直接说出自己无官在身的事实,这让吴惟忠不得不高看赵德松一眼。
吴惟忠起身对着赵德松说道:“多谢赵队长。”
赵德松此时已经完成任务,他说道:“若吴总兵没有什么吩咐,在下就告辞了。”
吴惟忠说道:“请赵队长转告李总队,就说南军已经准备好了。”
赵德松说道:“好,三日后见。”
然后赵德松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南军大营,同时也去了其他部队大营里面挨个通知个个部队领取军需的地点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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