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角低,听我的话。’内心疯狂刷屏,但是现实也只是一眨眼,御幸比出了暗号,决定观察下这个投手的情况,即使这家伙乱来,也要让他撑过现在这局。
高之野点头,再次看向了三垒的原田,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让原田不由得谨慎的让脚尖朝向三垒。
原田从三垒冲向本垒的速度在4秒多,而他会离开垒包,同时提前起跑,这样实际上到达本垒的时间会缩短到3秒多,但刚刚被御幸震慑过之后,他离垒包的距离缩短了。
不过,那个投手如果不采用固定式投球的话,投球的时间会浪费掉0.5秒左右,这种估算不会在原田脑子里变成数字,但无数比赛的经验在校正着他的感觉。
高之野投球了,采用的不是固定式投法,在这个场面上竟然没人去指正,最应该出面的御幸选择沉默不语,于是像是灰尘不知不觉漏过窗纱一样,场上的稻实球员对高之野的印象多了一层,‘一年级生,连这个都记不得了吗?’
那颗球呼啸着从投手丘飞来,平井脑海中再度闪现出风擦过下巴的犀利感觉,不自觉抬起了球棒,看着那球重重冲进捕手的手套。
“碰。”响声就在他的耳边,‘这个投手的直球,果然非常厉害,根本抓不住时间。’
“好球!”
一好一坏了,跑者们都再度回到垒包附近。
这是一场图穷匕见式的对决,双方都在等待匕首从地图中掉落的那一瞬间。
“挥棒啊,平井!”
“打者害怕了!高之野,三振掉他!”
两边截然不同的喊声,将对决者夹在中间。
高之野再度看向三垒处,原田的脚下已经非常谨慎,对比刚刚第一球前,他夸张到离垒三分之一,现在仅仅离开两步而已。
可高之野心里清楚,在他投球出手的时候,这个人会立刻起跑,‘也差不多了吧,铺垫的越多,每个环节带来的准确度折损就越大,不如现在就实施计划!’
下一球,他直接跨步,将髋关节转动带来的力量,都通过甩臂传导给球,保证这颗球有足够的球威。
同时起跑的稻实球员都察觉到了不对,‘这家伙怎么又改固定式投球了’,但来不及想了,一切都开始转动起来了。
在旋涡的中心,本垒处,平井看到那颗直球的旋转更甚前两球,心中难以抹消对球威的一丝畏惧,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碰上去,球在到达本垒前的旋转,带来的风压差,托着它并没有下沉多少,就几乎这么直直碰在了球棒的中心。
“嗡——”似乎都能听到球棒因这颗球产生的嗡鸣声,平井的短打并没有化解多少高之野的球威,扔下球棒,他转身往一垒跑去,视野余光中,他看到那颗球直直扑到了投手的手套里。
“不好!!!”
此时提前起跑的原田,距离本垒仅仅只有6米的距离,背后是遥远的三垒,在看到高之野从手套里拿出球传向本垒时,他只本能的顿了一下,又摇了摇牙,只能冲本垒了!
‘0.6秒!’高之野心中的数字像是警钟一样敲着,最多只有0.6秒,让他从投手丘传到本垒,身体的肌肉全部绷紧,来不及做准备动作,只能利用肩膀和核心的肌肉了。
那颗球被传向本垒,速度一点都不慢,几乎和滑出一道沙尘的原田同时进垒。
灰尘散去,场内的球员都在看着本垒处,御幸高高举起手套,里面是一颗白色的球。
“out!”主审拉弓。
“哟西!!”高之野在投手丘上大喊,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整个会场的叫喊声中。
一切都是在算计,如果没有第一球近乎触身的内角球,打者不会畏惧,如果不是第一次短打失败,原田也不会因差点出局而离垒距离缩短,如果不是所有人都把高之野的投球姿势算在了浪费的时间里,比赛本能会告诉他们时间不够别跑了,最后,如果不是误算了高之野的球威,稻实会选择先适应他的球再短打。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就是——
“两出局!”
“青道加油!”
全场的气势都倒向了青道。
“不好,真刺激啊,我的血液要全部变成肾上腺素了,”高之野低头捡起粉包,掩盖自己的眼神,‘幸好最后直接进了手套,如果需要处理地滚球,至少1秒,那么就是投球1.5秒,球到本垒0.45秒,打击0.3秒,处理滚地球1秒,回传本垒0.5秒,至少要3.75秒,而原田刚刚的距离和速度,从提前起跑到本垒整个不需要3.7秒,刚刚好就不能让他出局,幸好他没有再夸张离垒了。’
御幸蹲在本垒板后,恢复了两秒钟,才终于从刚刚那股劲儿中脱离出来,他看到了高之野‘接管比赛’的暗号,于是挣扎一番决定顺从,原本以为只是吓唬吓唬人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一出,直接从无人出局满垒,变成了两出局二三垒有人。
‘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旋即他想到了高之野气成宫鸣的各种场景,‘哈哈,我明白了,这家伙内里全是反骨,表面上的温顺只是为了更好的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场内场外的球员,虽然不如投捕这般明白刚刚发生的一切,但危险的气息正在从那个投手丘上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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