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老师说,世间最难的事,不是与人争斗,而是育人。”
“这一点,我是赞同的。”
“神都有被杀死的时候,可是要雕琢一个人的心性,或者是影响天下人的心性,比杀神更难。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有答案的。”
“她们跟在你身边挺好!张若尘,你,我算是看明白了不少,心比我要软,应该会善待她们。”
张若尘道:“今天,你的话太多了。”
“因为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与我对话的人太少了!心中有些话,很想对人说,可是,没有一个有资格听,最后,只能说给它们听。”白卿儿看着六盆兰花。
显然,白卿儿已承认张若尘的实力,不再像以前那么轻视他。
这里的实力,不仅仅指修为和天赋,还包括心性、精神和智慧。
张若尘道:“可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交代遗言。”
“去本源神殿的路,本就是一条死路,而我必须走通死路活下来。谁又看得清未来,万一活不下来呢?”
白卿儿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黯然,又迅速消失。
张若尘道:“你不是一贯自信得很?”
“只有越是不自信的人,才会越是表现出自信的样子。不瞒你说,想要达到血绝和荒天的高度,我是半点把握都没有。”白卿儿道。
张若尘眼神颇为异样,没想到白卿儿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这才是真实的她?
果然只有深入接触,才能了解一个人,否则,看到的很有可能只是表象。
“营造这混乱的局势,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但,我必须要有自信,并且要不断告诉自己必须自信,人定胜天不是?与死相比,我更不愿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平庸者。与被人、操控生死相比,我宁愿操控他们生死。哪怕前面站着的是一尊神灵,也必须向前,绝不能退。”
渐渐的,白卿儿身上的黯然和颓废消失不见,反而锐气不断攀升,如同锈剑开锋刺破云霄,冷声道:“既然已经来了,就请进来吧!”
声音传出七星帝宫,蔓延到浩阔的宇宙中。
白卿儿走出星术宫,去了七星帝宫的大殿。
张若尘的真理之心,也生出感应,目光中流露复杂的光芒,快步跟了出去。
“若尘兄,发生了什么事,命运神殿的大军来了?”宫南风欣喜的问道。
张若尘本不想理他,可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拉住了他,关切的道:“不是命运神殿的大军,但,前来之人非同小可,一旦爆发战斗,战斗余波就能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那怎么办?”宫南风惊骇。
“莫慌,一切有我。”
张若尘取出紫金葫芦,道:“此乃至尊圣器,你先进入其中,我定护你周全。”
“好!若尘兄果然义薄云天,我宫南风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你的人情了!”宫南风眼眶发红,几乎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将宫南风收入紫金葫芦后,张若尘来到大殿中。
只见,费仲提起战斧,站在白卿儿右侧,目光炯炯,直视宫门的方向。
宫门外,漆黑幽深,是无尽虚空。
“噔!”
一道震音响起,七星帝宫随之摇晃。
“噔!”
“噔!”
……
七星帝宫不停摇晃,声音越来越清晰响亮。
宫门外,一道苍老的身影杵着木杖,走上阶梯,步伐蹒跚的向大殿中走来。她穿着红衣,身形佝偻。
木杖每一次点地,都会出现一圈圈空间涟漪,使得殿宇为之晃动。
张若尘轻唤一声:“婆婆。”
来人,正是海棠婆婆。
她是一株七色海棠,也是剑阁的守护者。
当初,张若尘进入剑阁学剑,参悟《无字剑谱》,海棠婆婆曾给他讲道九天九夜,是张若尘修炼路上十分重要的引导者。
大殿中,花香飘飞,形成一片片花瓣影子。
海棠婆婆满脸慈祥,皱巴巴的老脸,冲着张若尘一笑。
白卿儿看出海棠婆婆的不凡,道:“就凭你一株海棠,你敢闯七星帝宫?”
“这七星帝宫是老身家里一位晚辈的宫殿,为何不敢闯?”海棠婆婆咳嗽了两声。
白卿儿道:“那么,你是来做客的?”
“算是吧!”
“既然是来做客的,何必还要带一个帮手?”
白卿儿的目光,盯向宫门外。
只见,一位身形挺拔的白衣男子,手持一柄石剑,站在那里,长发无风而飘飞,正是人类模样的血灵仙,不是人首蛇身。
他只是站在那里,身边便有洪荒古气散发出来。
那双银色的眼睛,迸发出的眼神,若两柄绝世神剑。费仲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双瞳刺痛,头颅似要被撕裂。
“怎么突然之间冒着这么多可怕的强者,个个都如此逆天。”费仲心中无奈,只感觉,此次地狱界之行深受打击。
做为矮人族一等一的人物,去往任何地方,都如君临天下,受众生朝拜,几乎遇不到能够战胜他的修士。
可是,这几天,遇到的修士,任何一个他都敌不过,身上的傲气被磨灭殆尽。
血灵仙的目光落到张若尘身上,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要等的人已经等到,张若尘自然是懒得继续虚以委蛇下去,道:“算是敌人吧,一个强大的敌人。”
之所以强调“强大”二字,是为提醒血灵仙和海棠婆婆,以免他们低估了白卿儿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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