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放下袖摆,遮住包扎的伤口,眼睛不住朝楚渟岳瞥去。
楚渟岳留下做什么?
“皇上,现已至午时,您要留下用膳吗?”褚清试探地询问。
“不了。”楚渟岳站起身,朝殿外走去,径直离开。
来得莫名,走的奇妙,褚清奇怪地盯着楚渟岳背影,心里直犯嘀咕,扭头吩咐铃音:“去备水,我要沐浴。”
被大黑狗,楚渟岳口中的将军按在地上,又被埋在脖颈蹭,又沾了灰又沾了口水,褚清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主子,”铃音犹豫,“您的手不能碰水。”
褚清道:“我不碰便是,举着手沐浴?快些去准备。”
铃音无法,只得应下,去让人准备。
褚清看向流莺,状若无意询问她,“流莺,我且问你,你去叫侍卫,怎么把皇上请了过来。”
“奴婢方才过转角,就见皇上带着人往这边走,见奴婢急匆匆的,便让奴婢说明是何事,皇上听后才往这边赶来。”流莺解释。
“此话当真?”
“当真,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流莺并不信神佛,发誓发的没丁点心理压力。
褚清含注视她,并不相信她的话,他话一转,“去把容音接回来。”
流莺顿了顿,她还以为侍君还要追究,怎的不继续问了?流莺应下,退了出去。
“主子,水准备好了。”铃音进来,扶他去偏殿浴池。
褚清艰难的洗了澡,换了身衣裳,坐在主殿内。铃音站在他身后,拿了块帕子给他擦干头发。
没一会,流莺带着容音回来了。
容音脸色苍白,看见褚清便开始抽噎,“主子……”
褚清摸了摸她头,“没事了,快别哭了。”
容音憋着声音点头,褚清拿了手帕给她拭去眼泪,“怎么就落水里了?”
“奴婢、奴婢也不知,奴婢去取了衣服回来,走到雀仙桥时,不知怎么的就落下去了。”容音回想了好一会,也只觉当时是迷糊了,不知怎么就落了水。
“……”
褚清暗叹傻丫头,让她回去歇着。
容音应下,被流莺扶了下去。
褚清支颐望着她身影,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主子,您也去歇一会吧?”铃音问道。
“好。”
褚清说罢,起身回了偏殿。
到底是被惊了神,褚清没躺一会便睡了过去,铃音站在他床畔,将帷幕放了下来,遮了些许光,让他能睡的安稳些。
铃音垂眸望着他,目光闪烁。日头西斜,铃音想……明日来的晚些才好。
一觉睡至用晚膳之际,褚清迷迷糊糊醒来,头晕脑胀。
容音还未修养好,只有铃音流莺贴身伺候着,三人一席,相对无言。
铃音与流莺好似不对付,两人几乎没正眼看过对方。褚清拿着筷子,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没说话。
用完膳,褚清脑袋还是昏昏沉沉,不舒服地按了按脑袋。
铃音注意到他的动作,“主子,您头又疼了吧,奴婢给您取药。”
褚清颔首,流莺看着铃音离开的方向,眼神沉了沉。
“主子,吃药。”铃音倒出药丸,倒来水递给褚清。
“皇上驾到——!”
褚清方才将药丸放入口中,闻声一呛,药丸直接滑入喉咙,卡住了,猛地咳嗽起来。
楚渟岳怎么又来了!
褚清抬眸,望向门扉处。
铃音给他顺气,“主子快喝水,顺顺气。”
楚渟岳踏入殿内,便见褚清一手端着茶盏猛喝水,一手捂着胸口。
“……”
楚渟岳走近,好整以暇看着他。
褚清看了他一眼,没说出话来,好一会才顺过气,“臣、臣拜见皇上。”
“怎么见到朕这副模样?”楚渟岳在他对面坐下,闻到了些许淡淡的药香味。
“……”
褚清扯了扯嘴角,放下茶盏,“臣见您甚是激动,您别介意。”
“侍君擦伤好些了吗?”楚渟岳询问,“用药了吗?”
“好些了,臣就些许擦伤,哪需用药。”褚清笑眯眯道,“多谢皇上关心。”
“朕怎么闻到了药味?”楚渟岳掀起眼皮子看着褚清,“侍君是哪不舒服吗?”
楚渟岳是狗鼻子吗?一颗药丸的味儿都能闻到。
“臣就是受了惊,头有点疼,用了些药。”
楚渟岳,“怎么不找御医诊脉?”
“常年来的小毛病,不必劳烦御医了。”褚清说的老气横秋,还揉着额角叹了口气。
楚渟岳顿了顿,目光注视着褚清,“常年?多少年了?”
褚清怪异的瞥了他一眼,与之四目相对,楚渟岳当真奇怪,太奇怪了。
“约摸三年罢。”
三年?
楚渟岳眸光一闪,三年?是巧合吗?还是故意褚清故意如此说?
“因何?”楚渟岳目光锁定褚清的脸,注意着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忘了。”褚清不动声色,直视楚渟岳的目光。
国师李云一只道他是受了刺激,才会时而头疼。至于原因为何,国师并未告知他。
“……”
楚渟岳放在身侧的手攥紧,克制地问,“这等事还能忘?”
“当然,疼的次数多了,臣还要次次是何时疼的都得记住吗?”褚清莫名其妙,“这等事记着,心里头不压抑的紧?”
“侍君当真豁达。”楚渟岳放开了紧握的手,斟了杯茶水,“可既是老毛病,不更应该请御医来瞧一瞧?徐院正医术高明,许是可以帮你。”
“皇上,臣私以为不必劳烦徐院正他老人家了。”褚清叹了口气,“南梁皇宫医者无数,个个都没办法,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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