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南面向孟建民:“孟市长,各位领导,给市里添麻烦,不是我周某人的意愿。今天这个事,对于我个人来说,也很突然。因为今天赵董找上我,突然提出要撤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又出现了围堵工地的事件。”
“我认为,不管我们双方出现了什么合作上的问题,但有一个起码的底线和原则应该共同遵守:那就是不能破坏项目建设,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个项目虽然是我们蓝星集团主导建设的,但对于本市来说,也是支持和拉动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产业。”
“天成公司可以放弃与我们蓝星集团的合作,这没有问题,哪怕是无缘无故的提出毁约,我们也可以接受,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但破坏项目就是很没有必要的,要知道,这样一来,影响到的不仅仅是我们蓝星集团,还是有地方经济发展!”
周定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三没好气地打断了:“不要在我面前唱什么高调!我就只问你一句话,什么时候退返我们的投资?只要你表个态,给个时间表,我的人马上就撤!否则,那就真的是对不住了!”
不管谁对谁错,赵三的态度真的是太嚣张了。
你随意围堵工地大门、破坏项目建设,这是违法行为,可当着政府官员的面,他却是这么肆无忌惮,横行霸道!这让很多官员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周定南也怒了:“赵董,如果你这样蛮不讲理,无视法纪的话,那么,我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不就是堵门吗?继续堵吧!大不了,这个项目我们放弃!不就是几个亿的损失嘛,我们蓝星集团不要了!”
“你们天成信托公司背景雄厚,我们蓝星集团招惹不起,但我们惹不起躲得起!”
周定南怒形于色,声调极高:“孟市长,情况就是这样,诸位领导也都看到了,反正我们蓝星集团就是这么个态度,至于市里怎么处理,我们都接着!”
周定南的声音很大,就连在马路对面的郭阳都听得一清二楚。郭阳很少见到周定南发这么大的火,表现这么激烈。
其实不要说郭阳了,就是周冰,都是第一次见父亲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试图择人而噬。
其实这也不能怪周定南。只能说是赵三太过分,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到了周定南和周家的底线。既然无法忍,那就不忍了。既然不能退让,那就不退了。
赵家又如何?大不了蓝星集团不要了,变现为现金,也足够一家人富贵安逸一辈子了。
周定南骨子里的一股血性,年轻的时候有过,随着年岁渐长,就统统隐藏在内心深处。可今天赵三的连番挑衅,直接将他沉默了多年的血性给激发出来了。
赵三面带冷笑,冷视着周定南,他认为周定南是再放狠话,他料定周定南和周家最终一定会妥协,所以他有恃无恐。
周定南怒起,拂袖而去。
周冰一看父亲走了,也紧随其后。
现场撂下孟建民一群官员面面相觑,无可奈何。项目停工,损失最大的自然是蓝星集团,但如果蓝星集团真的放弃、真的不在乎,孟建民还真不知道怎么来办了。
孟建民有些无奈地扭头望向了越来越跋扈嚣张的赵三,轻轻勉强笑道:“赵董,这事最终还是需要市里协调解决的,一味使用过激手段不好。我觉得,贵公司还是冷静一下,先把人撤回去,我们回头再协调你们双方坐下来商量,如何?”
孟建民觉得很棘手了。
周家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市里,作为分管市领导,他必须要面对。如果赵三还是坚持乱来,为了形象和官方的权威,他必须要使用强制手段了。
但使用强制手段就不得不跟赵家敌对。
一想起这个,孟建民就心里非常恼火,周家还真是孟家命中注定的魔星,儿子孟天祥的事还没有来得及秋后算账,如今又冒出来一桩大麻烦。
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孟建民,看孟建民如何处置。包括站在马路对面的郭阳。也包括孟建民的这些下属,市建委这些主管部门的负责人。
无论如何,任由违法堵门破坏项目建设,如果孟建民什么都不做,将来肯定会落人话柄。就是传到市里两位党政主要领导那里,也肯定说不过去。
孟建民进退两难,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赵董,先把人撤了吧,这样影响不好,这会让市里很难做。”
赵三既然开了这个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本来就是通过这种卑劣和过激手段来逼迫周家就范的,现在没有达到目的,撤人是不现实的。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孟建民:“孟市长,我们可不是非法堵门,我们是依法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只要蓝星集团把我们的投资返还,我们马上就撤!至于现在——”
赵三耸耸肩:“这是兄弟们的自发行为,也不是我这个董事长能左右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百多号人齐声高呼,嚷嚷起来,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孟建民的脸色阴沉。
郭阳在马路对面都忍不住要暗笑出声来了。孟建民是典型的既想要当biao子又想要牌坊的人,既要维护自己的官位权威,又不愿意得罪省城的赵家,反过来说,这怎么可能呢?尤其是在现在的这种局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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