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南听了孟天祥的话,皱了皱眉,沉声道:“小孟,没有根据胡乱猜疑的话不要乱讲!这会伤害人的,知道吗?!”
薛春兰本来还要张嘴说几句什么,突然听到丈夫意味深长的话,当即就心头一颤,叹了口气,把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孟天祥嗤笑一声:“周叔叔,我可不是乱讲话!您想想看,纪书记的女儿为什么就偏偏看中了郭阳呢?冯大师的女儿冯琦,一向对人不假辞色,又为什么跟郭阳这么亲密?这也忒巧了吧?!他郭阳何德何能啊?!”
“你闭嘴!”副驾驶位置上的周冰骤然厉声斥责道,她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尖细,声音很高,把专心开车的司机吓了一个激灵。
周冰扭头来望着孟天祥声色俱厉:“孟天祥,你没有资格指责别人,你也没有资格在背后议论阳阳!就算是我和郭阳分了手,我也不会爱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周冰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口来的,声调之坚决、之冷漠,听得孟天祥脸色铁青紧握住拳头。
另一头,郭阳急得满头大汗。周冰不跟他讲话,周家夫妻那边又无法明说,他一时间还真没有好办法。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直说周冰这次航班会有生命危险,不要说周定南和薛春兰会认为他是疯子,就是周冰也不会相信。他纵然说得天花乱坠,奈何不会有人信。
而且他刚刚态度坚决地跟周冰提出分手,他现在,于情于理都没有理由阻拦周冰回美国。从感情入手更加不可能,这会引起周家夫妻更大的反弹,会觉得他出尔反尔别有用心。
当然,对于郭阳来说,只要周冰能平安无事,任何事都不叫事。他不会因为自己的面子什么的,就眼睁睁地坐视周冰乘坐这次黑色航班走向一条不归路。
郭阳沉吟着,试探着拨通了周冰的手机号。
这一次竟然通了,郭阳如释重负。这基于他对周冰的了解,他连续给周定南打了两次电话,周冰应该有所感觉,至少会开机,至于接不接自己的电话、能不能听得进自己的话,郭阳并没有把握。
周冰哀伤地盯着手机屏幕,她颤抖着手摁下了绿色的接听键,放在耳边,但没有说话,听筒中旋即传来郭阳焦虑不安的话语:“小冰,能不能在前面的服务区停一下,我找你有个急事谈!”
“真的,小冰,你听我说,我想跟你谈一谈,请你一定要听我的!”
周冰轻叹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小冰,你如果一定要走,也请你避开今天,乘坐明天或者后天的航班可以吗?”
周冰嘴角颤抖了一下,如果郭阳直接说坚决不让她走的话,她未尝不会心软。但郭阳最后面的一句让她微微有点失望:“今天走和明天走或者后天走,还有什么区别吗?阳阳,我祝你幸福,以后我们有缘再见吧。”
说完,周冰就哽咽着挂了电话。
……
郭阳知道现在只有加速追上去,在机场阻拦住周冰登机,除此之外别无办法。他咬了咬牙,将油门踩到底,这种桑塔纳两千型轿车在高速上跑到了一百五六十码,已经逼近极限了。好在这个年月的高速对超速还没有太大的限制,也没有像后来那样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他可以尽情在路上驰骋。
但周家的车比他早出发两个小时,他要在路上拦住周冰的可能性是零,只有到沪城机场再想办法。
郭阳一路没有停,除了中间急匆匆上了一个厕所之外,其余时间都疾驰在路上。四百多公里的路程,他只用了三个小时,几乎与周家的车一前一后下了高速驶向沪城机场。
沪城是华夏一线城市,早在建国前就是东方著名的大都市了。飞往美国的航班,不是京城作为始发,就是沪城作为始发。而周冰习惯于从沪城乘机。
沪城机场是国内最大的机场,现在的燕京机场还没有经过改扩建,从规模从软硬件设施再到服务以及出入港航班数量,都比沪城机场要逊色一筹。
下了车,周冰拒绝了孟天祥为自己拖行礼的要求,自己拉着行李箱缓缓在父母的陪伴下走向换证柜台。
她要先换登机牌,然后再过国际安检。而薛春兰夫妻就只能送到安检门外了。
今天机场的人流并不多,所以周冰很快就办好了登机牌,走向安检口。她眼角的余光扫了孟天祥一眼,眼眸中掠过深深的厌恶。她之所以没有排斥跟孟天祥同一个航班赴美,主要是懒得再跟母亲争辩浪费口舌,同一个航班又如何,下了机就各奔东西,她不可能给孟天祥机会。
安检口。
望着女儿落寞拖着行李进入安检的背影,周定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薛春兰站在他身边,神色黯然。从离开家到现在,女儿都没有主动跟她讲过一句话,就算是方才分别在即,她也只是神色冷淡地向她挥了挥手,就转身而去。
薛春兰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回对女儿的伤害是多么大。此时此刻,她有些后悔,但这世间哪有卖后悔药的?
郭阳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估摸着周冰已经进了安检,他心急如焚冷汗直流。本来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畅通,但下了高速却突然堵在了沪城市区,半个小时的车程竟然用了一个多小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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