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生了个女儿。
如果说大明是一个湖泊,那么这个消息就是一个涟漪,激荡起了些许波澜,湖面旋即恢复了平静。
书院的学生出仕,当时的动静不小,当初解缙就说一定会被打压,其后果然。
只是方醒却早就在等着这个打压,然后借用环县十多名官吏的流放来了个震慑,一下就让那些以为他还在观望的人收回了手脚。
最近各处传来的消息,书院出仕的学生们的境遇得到了不少改善。
而朱祁钰同学正在奶娘的照看下茁壮成长,朱瞻基对此有些不知所措。
“总觉得那孩子像是多余的,当然不是我不喜欢他,就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有了儿子,朱瞻基明显的精气神不一样了,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这事不奇怪吧。”
方醒想起了土豆刚出生的时候,说道:“因为那孩子是你血脉的延续,总会有些不真切的感觉,慢慢的你就习惯了。”
朱瞻基话锋一转,说道:“汉王叔回来之后就没间断过进宫,说是赶紧把他弄到那个地方去,他甚至连全家人都带到了京城,乐安洲那边是铁心不要了。”
“这是好事啊!只要汉王殿下开了个头,那些藩王还不得都盯着呢!”
大明的藩王现在日子不大好过,在经过朱济熿和朱权之事后,他们基本上就别想再要什么自由了,整日就被封在封地里,再好的美景也得看腻了。
朱瞻基纠结的道:“可一下都封出去,以后船队出海,就是和藩王联系,想想都不对劲……”
“那就弄地盘去!”
朱瞻基摇摇头道:“郑和的船队还没回来,不知道那边究竟有多少地盘,还有,藩王分封海外,若是每人都封,那就是个无底洞。”
“一个分枝一个地方,然后那个地方不能都封给他们。”
朱瞻基诧异的看了方醒一眼,说道:“朕就是这般想的,给他们地方,给他们自由,可地盘却不是他们的。”
两个人相对一笑,边上的俞佳顿时觉得殿内阴风惨惨的。
方醒出了宫,一路去了汉王府。
汉王府还是那模样,方醒以为自己进了原始丛林。
“殿下说反正都要走了,废那功夫干嘛,以后谁住谁弄。”
常建勋带着方醒去了练武场,还没见到人,就听到了朱高煦的叫骂声。
“废物!冲阵要缩起来,躲在马脖子后面,不然箭如雨下,你往哪躲……”
朱高煦正在调教几个儿子,见方醒来了就不高兴的道:“都自己操练起来!”
十个儿子一溜排开,这场面让方醒也有些震撼。
老朱家的生育能力怎么都去了藩王的身上,真是莫名其妙。
方醒看了一眼那十个被训的鹌鹑般缩着脖子的家伙,心中暗自为他们默哀三秒钟,然后就问道:“殿下,可有人来问过您关于海外之事?”
“有啊!”
朱高煦爽直的说了一串名字,全是藩王。
“他们也想去,可又怕被皇帝给坑了。”
朱高煦不屑的道:“本王拿下了最好的地方,他们犹豫,大不了弄去占城那等地方,到时候屁股后面就是交趾,整日过的提心吊胆的,哈哈哈哈!”
这货一点儿宗室情谊都没有啊!
方醒是来传话的,他斟酌了一下,说道:“陛下的意思是……此事您干脆就别说了,任由他们去猜测。”
“吊胃口?”
朱高煦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能清晰的看到皱纹,他得意的道:“本王最讨厌吊胃口,不过弄他们却是最好不过了。”
“殿下,带个头吧?”
“什么头?”
“缴税。”
“什么?”
朱高煦大怒,一把揪住方醒的衣领,骂道:“亏我还把你当做朋友,你居然敢坑本王?!”
“开玩笑!开玩笑!”
……
方醒只是试探了一下,就知道此事不能急切。
不过朱高煦太不给面子了,方醒觉得应该想办法拖一下,让他马上出海的希望破灭。
“夫君,您是舍不得吧?”
张淑慧听到方醒的牢骚,就不经意的揭穿了方醒的真实想法。
“汉王殿下爽直,和您的关系好,他若是走了,您可就少了个朋友。”
“胡说!”
方醒躺在躺椅上,接过小白递来的果汁,舒坦的喝了一口,问道:“无忧呢?”
“被带进宫了,说是公主想她了。”
“两个毛孩子,整日就知道玩耍。”
闺女不在家,方醒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张淑慧要盘算账目,小白要去第一鲜视察,于是方醒就听着算盘声缓缓入睡。
张淑慧拿了件薄被悄然给他盖上,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方醒这段时间的睡眠看似很好,睡下就一觉到天亮,可白天他的精神却明显的不足。
御医也来看过了,说他是神虚,结果方醒听成了肾虚,好家伙,逮着御医就一通探讨,最后御医诅咒发誓,说方醒的肾很好,不虚,这才释然。
神虚听着有些玄幻,张淑慧盯着方醒每天吃药,可方醒却经常躲,甚至还会偷偷的把药倒了。
张淑慧最后没辙,就把无忧请了出来:每次吃药,无忧就站在边上哄着,怎么哄孩子就怎么哄方醒。
御医说过,方醒这毛病应该是长期焦虑所引发的,最好是多休息。
所以方醒一旦睡觉,除去无忧之外,家里人做事都会轻手轻脚的。
“德华兄……”
方醒一下就醒了,张淑慧听出了声音,就倒了杯茶给他,说道:“妾身避一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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