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这是想干什么?陛下没发怒?”
袁熙换了家小酒馆,可黄俨没来,来的却是全林。
在全林拿出了黄俨的手书和信物之后,袁熙第一句话就问了这个。
全林显得有些紧张,不时看看门外。
“陛下肯定知道了,可没什么异常。”
全林愁眉苦脸的道:“实话实说,陛下这般宠信方醒,咱家若不是跟着黄公公多年,早就退了。”
袁熙得到了需要的消息,就敷衍道:“此时胜负还未可知,方醒就方寸大乱,到处去招揽人马,他是慌了。”
全林摇头道:“他今日去了宫中,看着没什么异常。”
袁熙对全林没什么耐心,就说道:“他若是敢露出怯意,那些人就会活吞了他……”
……
“你在害怕?”
散朝后,金忠拽住了方醒,一起去了兵部。
方醒这几天到处去撞钟的消息无人不知,所以今天朝中群臣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只有朱高炽依旧如常。
到了兵部金忠的值房,一进去他就反手关了门,然后步履蹒跚的过来坐下,眉心皱出了层层叠叠的皱纹。
“你这是急什么?难道殿下有什么不妥吗?”
方醒摇头,金忠啪的一声拍了桌子,须发贲张的道:“那你自乱阵脚,这是为何?你想毁了殿下吗?”
“你自己想想,你和殿下的关系几乎是一体,你这般胡闹,外面的人会如何想?”
金忠怒不可遏的模样有些吓人,方醒苦笑道:“您听我说,我……”
“说什么?”
金忠喘息着道:“在外人看来,这多半是陛下和殿下之间不和,殿下害怕了,所以让你去到处找援军!你没看今日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吗?有多少是在窃喜!”
“还有,你居然去找锦衣卫和东厂,那是在火上浇油!那两个地方名声极臭,你这是想让殿下的名声也跟着臭起来吗?而且犯忌讳啊!陛下没收拾你真是你方家的祖先保佑了!”
“回家好生待着准备过年,哦,老夫倒是忘记了,你那个小妾到了京城,且等着三个妻妾打架吧!”
“陛下的身体……”方醒指指皇宫方向。
金忠的怒火瞬间消散,脸上的皱纹好似又深了些,颓然道:“三五年总是能熬的。你太操切了。”
方醒摇摇头,“这话我只对您说,我对陛下的身体没信心。若是突然有了变故,殿下远在金陵,您说这个大局如何把持?您别忘了,那些人对殿下可没什么好感。”
“你如何判定陛下的身体不行了?”
金忠的胸膛在急剧起伏着,方醒心中不忍,“肥胖本就是大忌,陛下的肥胖还不是贪吃而来,这是一种病。”
金忠摇摇头道:“老夫相信陛下!”
方醒无奈的道:“那我提醒陛下把殿下调回京城来总没错吧?”
“老夫就知道你是这般想的,你啊你!”
金忠唏嘘道:“你这是在往陛下的心口捅刀子啊!”
方醒不见愧色的道:“可总比殿下远在金陵,到时候措手不及的好!”
“大明不能乱!”
方醒低声道:“如是中途出事,那些藩王就会各自为政,然后……想想八王之乱。”
……
“陛下,兵部金大人求见。”
朱高炽散朝后在暖阁歇息,顺便听取孙祥的汇报,闻言皱眉道:“他的身体不好,为何来回奔波,有事不能让别人来吗?”
这话好似要冷落金忠,可孙祥却知道,朱高炽是真的怜惜这位老臣。
金忠一进来,朱高炽就指了座位。
金忠没坐,说道:“陛下,臣请单独禀告。”
孙祥没意见,马上告退。
等他走后,金忠又说道:“陛下,没外人更好。”
好吧,于是暖阁内的宫女太监们都消失了。
这等优容罕见,可金忠却并未在意这个。
“陛下,把太子殿下召回来吧!”
朱高炽的面色瞬间变为冷淡,然后又缓和了些,“兵部为何说这个?”
金忠指指自己的老脸,说道:“臣命不久矣,怕的就是家中的幼子无法支撑家业……”
朱高炽何等人,马上听出了金忠话里的意思,再联想到方醒的举动……
“啪!”
茶杯落地,茶水溅到了金忠的袍服下摆。
“陛下,臣只担心大明的江山。”
金忠却未害怕,梗着脖子道:“大明如今外有藩王不安分,内有对殿下忌惮的臣子,陛下,您把太子放到了金陵,不妥!”
朱高炽勃然大怒,喘息着道:“回去!”
金忠起身道:“陛下,此事不急,不过您得仔细想想。”
“去吧!好生养着。”
朱高炽确实是宽厚人,换做是朱棣,金忠此刻绝对是没好果子吃,可他也只是发了一下脾气,最后还缓和了。
等金忠走了之后,朱高炽独自一人沉默许久,突然问道:“太医院的人私下怎么说?”
成大飘了出来,说道:“陛下,太医院说您的身体七八年无事。”
朱高炽点点头,喃喃的道:“七八年足够了,足够朕理清大明的内患……只是那方醒却用这等方式来提醒朕,这是觉得朕高高在上,不好亲近了吗?”
成大第一次主动说话了,声音就像是从墓穴里发出来的渗人。
“陛下,兴和伯给您的那些药,我等已经验证过了,那些有病的猫狗吃了大多有好处。”
“胡闹!”
朱高炽不知道是说谁,成大却不怕他,说道:“陛下,兴和伯当年可是给了陛下蛇酒,作用颇大。公主当年也是他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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