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圆,被寄予了一个团圆的美好祝愿,也是华夏民族比较重要的一个节日。
方醒觉得身体恢复了大半——当然,在御医的嘴里,这是假象,还得养着。
溜达到了水渠边上,方醒看到几十名年轻学生正对着水渠,摇头晃脑的在背诵着。
“都在读啥呢?”
李茂正规规矩矩的站在严旭的身后,方醒就好奇的问道。
“大学!”
李茂想起被张辅令人打断腿的郑能,不禁退了一步,两人隔着水渠在对视。
严旭干咳一声,视而不见的走到了那些学生的前面,手中的戒尺挥舞着说道:“都大声些,听不清!”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以修身为本……”
声音陡然大了许多,方醒叹道:“好吵啊!”
李茂冷笑道:“马苏今日最后一场,兴和伯,听说不少学生可是很不服气呐!”
方醒呵呵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那等见不得人的手段,谁要是敢用,估摸着当年南北榜的事情还得再来一遭。”
李茂的眸子一缩,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洪武年间的南北榜事件可是死了不少人,要是在永乐年间再来一次的话,估计倒霉的还是一大堆。
“我家的书院今年最少能出一位举人!”李茂只得换了种方式来炫耀。
方醒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当秋闱是你家办的?还最少中一个,你咋不上天嘞!”
除非是文章的水平已经大成,不然谁敢说自己能稳中举人?
李茂的嘴唇颤抖着,“可马苏必然中不了!不然就是不公!”
“不公?老子是兴和伯,可懂?”
方醒哈哈大笑着,转身就走。
就算是学生们去闹事,可朱棣却不是朱元璋。
此时大明已经稳定了下来,不像洪武年间,连朱元璋都得违心杀人。
你们去闹吧,等皇帝震怒之后,大家看看谁会倒霉。
“铁劵……”
李茂喃喃自语着,然后过去和严旭低声说了几句,严旭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
“方醒这是要准备把事情闹大,严先生,咱们怎么弄?”
“不好弄啊!”严旭纠结的道:“我原以为这人会不敢出头,可看这样子,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
原先严旭是准备在秋闱的最后一场后,发动那些故旧的学生们去贡院闹一闹。可在经过昨天的事,特别是方醒敢讥讽胡广后,他有些犹豫了。
可输人不输阵,严旭端着架子道:“等秋闱的结果出来了,那时候自然是高下立判,且等着吧。”
李茂想起那个叫做程强的学生,心中大定。
程强是严旭的内侄,文章水平在书院中堪称是最佳,严旭特意把他带进李家书院,用意就是想利用程强中举来打响书院的名气。
方醒慢悠悠的转回去,辛老七跟在后面,好奇的问道:“老爷,您刚才为何要跟他们说那些啊?”
方醒看着那些在田间劳作的庄户们,淡淡的道:“刚才就好比两军交战,我先来叫阵,若是对方敢应战,那没啥说的,咱们就各自回去准备吧。”
乡试第三场结束在即,先前传言说方醒买通了主考官周述,已经为马苏定下了一个举人的名额。
虽然后来这股子谣言被压下去了,可谁知道它会不会再次爆发?
要是爆发了方醒会找谁?
当然是找李茂和严旭的麻烦,到时候大家撕破脸皮好好的做一场。
晃晃悠悠的回到了主宅,一看张淑慧和小白都不在,问过丫鬟,才知道是到厨房去做月饼。
那我等着吃就好咯!哈哈哈哈!
不过还得要送人,方醒想了想,又钻进了书房里。
方醒家里节味很浓,宫中的也不差,缘于朱棣的一道谕旨。
“皇爷爷说今晚要有好多的亲戚来吃饭,父亲,会不会把咱们家吃穷啊?”
婉婉正依在太子妃的怀中撒娇。听到这话,朱高炽笑眯眯的道:“就只有你二叔一家人,不算多。”
婉婉嘟嘴道:“可是汉王叔家的哥哥们都很闹呢。”
太子妃搂着她笑道:“有你大哥在呢,甭担心。”
这时朱瞻基正好从外面进来,笑道:“父亲,母亲,方家庄送月饼来了。”
婉婉一听马上就蹦出了太子妃的怀抱,嚷道:“在哪在哪?我要吃。”
朱瞻基拍拍手,几个太监就捧着几个食盒进来了。
“咦!这上面还有字?”太子妃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上面写着:甜口、咸口、淡雅等三种。
“打开看看。”
这次连朱高炽都有兴趣了,特别是看到有甜口的,他更是意动不已。
木盖子揭开后,里面那光泽诱人的月饼就展露了出来。
这些月饼有碗口大小,婉婉遗憾的道:“好大呀,婉婉还吃不完一个呢!”
朱高炽摸着她的头顶道:“那就先拿几个出来,切成几份,都尝尝。”
太子妃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假借着为女儿考虑,可却是自己馋甜品了。
“每种都来一个。”
朱高炽搂住女儿,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只是那给肥肉遮盖住的咽喉却在上下涌动着。
当即有宫女拿着小刀把月饼切成了几份,分别奉给这一家子的饕餮。
朱高炽咬了一口,闭目细细品味着,下面的几个内侍都在心中嘀咕:怎地不试吃就奉上了?
“嗯!是莲子!”朱高炽睁开眼睛,一副权威的姿态说道:“有莲子的清香。”
而太子妃也不差,她品尝了之后就点头道:“是茶的味道,很是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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