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有行商从河南返乡,途经许昌,约子时,冷风呼啸,夜路不通,不得不寻一旅店暂歇,晚间肚饿,刚想寻一物果腹,就见得屋外人身马嘶,兵戈碰撞声不绝,抬头一看,人影不见边际。
“小二何在,某家饥渴,快来寻些酒肉来,早吃早上路,离那蜀国还远着呢!”话音一落,一个模样魁梧,面相丑恶的披甲大汉走了进来,手上的两口铁戟落在地上,‘咚’的一声砸出了个小坑。
‘如今太平时节,怎么莫名的调遣兵马,莫不是山盗野匪?’行商一想到此处,心中害怕,而就在这时,又一名长约八尺,腰有十围的大汉走了进来,开口道,“恶来,前营兵马怎么止住了?”
“原来是仲康啊,天色将明,不适赶路,故在此停留,行军之事等明日再说。”
‘古怪,行军赶路不都是在白日么,怎么这位大将白日不走,偏走夜路。’行商古怪的想,眼见这二人沽酒吃肉,也不敢出去,就躲在柱后观望,约两柱香后,这二人吃饱喝足,便自歇去,行商好奇之下,偷偷赶到那名为恶来的大汉窗前观望。
这一看之下,险些魂都给吓掉了,只见对方解了铠甲,只剩下布衣,头晃了晃,用手拽下,放入枕上,又卸其双腿,放入被内,最后身子半卧,不一会儿功夫,鼾声就响了起来。
那行商腿哆嗦着往回走,经过那名为仲康的大汉房前,咽了数口吐沫,只见对方更是夸张,身子从头到脚,裂成两半,分睡床两头,内脏肠胃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碰上了鬼怪,而且不是一般的鬼怪,而是一路鬼物大军!
门外黑影还不知有多少,他亦不敢趁夜色逃走,只得哆哆嗦嗦的回到自己房间,和衣而睡,等到鸡鸣声响起,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这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座荒冢之上,周围乱树杂草,入眼之处无半点人烟。
走了三四十里路,才见得店面,一问方知,此处为古战场,乃当年曹营兵将之坟墓。
“神仙说的是假话,阎罗做的是假事,道人撒网,佛陀垂钓,鱼儿欲潜水,可得而不可得,干娘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道士一路上都在琢磨,却始终琢磨不透,而且这一次,就连《六甲之文》都推算不出因果来,应该是有人遮掩住了天机,而且还不只是一个。
“还走,都到了!”薇哥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士这才回想起来,自己今个儿是来帮人降魔捉妖的。
按照那女路人甲的说法,自从从京城搬到这福州城来,家里的怪事就层出不穷,先是饭食被人投粪,接着是夜间中有黑影乱走,而且时不时的传出古怪的大叫声,有时是箫声,有时是唢呐。
“你们有没有动过这房子里的东西,比如说灵位、佛龛、牌匾之类的?”
“没有,我们搬进来的时候,前主人已经把这房里的东西收拾个光了。”女路人甲道。
“那这屋子以前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怪事,比如说,主家有人冤死,或者是有客人在这里被害?”
女路人甲摇了摇头,道:“若是这宅子有这么多古怪传闻,我家人也不会买了。”
李道士咂咂嘴,见对方半点线索都无,干脆开了天眼,果不其然,只见整座宅子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果然是闹鬼么,不过令他惊讶的是,因为灰蒙蒙的鬼气,他这天眼居然查不出对方的藏身之处,这鬼有点意思。
“这次我们遇见的鬼物厉不厉害,像不像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大僵尸?”薇哥儿又害怕又刺激的道,很显然,她喜欢参与这种活动。
“厉害倒是不甚厉害,只是,怕是有些难找,”李道士摸了摸下巴,按照常理来说,这宅子里闹鬼,要么是前主人留下的脏东西,要么就是此地风水不好,容易招鬼,再或者就是被人下咒施法,不过他找了半天,却是没有查到半点线索,仿佛除了这层灰蒙蒙外,其它一切正常。
‘鬼物若是不藏在某地,那就只有附身在某人的身上,’李道士找不到线索,干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而且知道有没有人被鬼附体很好办,一人一张镇鬼符就搞定了。
当然,结果是让人尴尬的——
“道士,你这道行不如以前了嘛,怎么找了半天,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查出?”薇哥儿好奇道。
李道士一听脸色就挂不住了,开玩笑,道爷才证就的金丹好吧,道行那可是突飞猛进,对了,金丹!
金者,坚刚不坏,丹者,圆满无亏,而金丹本身,就是一切邪魔鬼怪的克星,虽然自己炼成的是颗肿瘤丹,但是这点共性应该是有的,张口一吐,那团肿瘤就从心肝处飞了出来,洒出青灰色的光芒,罩在整座宅子上。
忽然,宅子的后院传来一声尖叫,道士连忙赶过去,这后院是仆从所居之地,十几个丫鬟仆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看到是何人所发之声。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宅子之中的脏玩意,是附身在他们之中的某一位身上。
‘天眼看不出,镇鬼符查不出,又是在宅子里,这种类型的鬼怪,《神机鬼藏》中的记载——’
李道士心中一动,却是想到了一个种类,马上让那个女路人甲找十几双未被人用过的筷子,然后冲阴阳水,也就是五分之四的凉水加上五分之一的沸水,冷热二气混淆,能显鬼,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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