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蝶虽回来了, 楚云梨却并不认为她有余力对付谁。
毕竟,贺家本来不想护着她,是不得不护着才保了她回来。
贺家那样的人家, 岂能容人威胁?
这些事情她心里清楚, 却没必要对何氏解释, 只道,“不是说粉蝶被用了刑身上还有伤,哪儿有空对你动手?”
何氏:“……”
“她那点力气, 也不敢动手啊。那个小身板,我一个人就能把她收拾了……她不是买凶么?有银子就行,哪里需要亲自动手?”
也对!
楚云梨提议, “其实呢,咱们村里人多,就是真有人要下手, 也不敢到村里,这段时间你别去镇上就行了。”
“那怎么成?”何氏焦急,“翠竹的婚期就在三月, 我要准备聘礼, 怎么可能不去镇上?”
楚云梨摊手, “那就要看你自己是儿媳妇重要还是小命重要了。其实呢,人家不一定会对你动手, 毕竟翠竹对她一片真心, 她兴许看在这上头, 才放过了你们家。”
何氏:“……”更糟心了好么?
要依着这个思路, 先前是看在孙翠竹的一片真心上放过他们, 那如今他另娶, 粉蝶会放过?
找人谈了一场, 不止没安心,反而更加焦虑,何氏皱着眉,愈发纠结了。
看着何氏离开,楚云梨笑着摇摇头,认真论起来,孙家只是欺负过粉蝶,而仓家则是把她送进大狱险些出不来的人。就是她要对孙家不利,也是在仓家之后。
可以说,粉蝶如今和仓家,已经不死不休了!
粉蝶确实受了伤,据说是大人想要让她招供,结果她死活不认罪,然后被打了板子。哪怕已经回来了,也只能躺在床上养伤。
楚云梨没什么耐心,干脆去了周家,美名其曰探望。
周母看到她就觉得手腕子疼,张口就想拒绝,偏屋中的粉蝶听到外头的动静后,道,“娘,让她进来。”
若说以前的粉蝶是周家三丫,在周家夫妻眼中只是个小丫头片子,现在粉蝶说的话,他们都得听。哪怕周母满脸不悦,也还是请了楚云梨进门。
楚云梨进门后在床对面的软榻上坐下,别看周家房子一般,屋中摆设却好,尤其这张软榻,一看就知道躺着很舒适。
“你来做什么?”粉蝶趴在床上,满脸苍白。
楚云梨笑着道,“实不相瞒,就是来看你有多惨的。”她抬眼看向院子里,语气无限惋惜,“外头风光正好,你却只能躺着养伤……”
粉蝶手中的被子越捏越紧。
楚云梨看在眼中,心情愈发好了,“我有些好奇,仓家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对我们下这样的狠手?”
“狠手?”粉蝶咬牙切齿,她只恨不够狠,要不然,如今这人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坐在这里?
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害她一无所有,去了何家她才打听出来,贺从志之所以能找到他奶娘,就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告知了他。
没了那老婆子,贺从志对她就再不耐烦,害她不得不祭出最后的杀手锏,虽然得偿所愿入了贺家,却也与贺家站到了对立面。本来她觉得有孕这大半年,已经把贺从志哄了回来,对她多少有些喜欢,至少不会有杀心。可惜那个男人,从未忘记过她的威胁,不记得她的好,只记得她的坏。
都是这个老女人害的!
看她气得胸口起伏,楚云梨笑容愈深,“我有些好奇,贺家为何要救你回来。”
“关你屁事!”粉蝶气急败坏。
贺家为何救她?
是因为她彻底撕破脸,扬言要把知道的那些私密告知林大人,贺家才找人顶罪把她捞了出来。
楚云梨不生气,笑吟吟问,“本就是贺家送你进去的,你能出来,威胁贺家了吧?”
粉蝶:“……”
她突然发现自己讨厌这个老女人不是没有理由的。
见她沉默,楚云梨继续道,“我就是好奇,贺家能不能容你……”
她站起身,笑着出门。显然愉悦无比。
“等等!”粉蝶出声,“为何他会受伤被你送进大牢?”
楚云梨含笑回身,“你终于承认是你买凶了?”
粉蝶沉默,执着地瞪着她。
她不说话,楚云梨转身就走。
凭什么告诉她啊!
她倒是能当场捏碎个杯子表示自己是高手,但她又不蠢,没这么自己上赶着暴露身份的。
去了一趟贺家,楚云梨刚到家不久,杨桃就来了,低声道,“粉蝶把伺候她的丫头赶出去了。”
看来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这怕贺家的丫头对她动手呢。
楚云梨笑问,“你哥哥最近如何?”
闻言,杨桃一脸喜色,“好了许多,昨天去看大夫,大夫说他已经痊愈,可以不用喝药。大娘,您就是我和哥哥的恩人,比我娘对我们还好。哥哥说了,以后我们也会给您养老。”
这段时间,楚云梨在兄妹二人身上费了不少银子和心思,一开始是想把贺家给的赏银分给她,后来就是真处出了几分感情了。“你们顾好自己就行了。”
“等我哥哥不吃药,我们今年秋收后,就能还您的银子……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春耕后,各家各户也闲了下来,许多人会找短工做,留下来的人会去山上砍柴,楚云梨什么都没做,如今她手中的银子只要不乱花,这辈子都花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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