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寸步不让, 杨氏手中紧紧抓着张燕雨,斥道,“你贤惠, 你贤惠进门三年不见喜信, 你去街上打听打听, 因为你,暗地里多少人在笑话我们庄家。”
她话落,又去劝张燕雨, “你别想不开,我这辈子没女儿,你就跟我女儿一样, 无论外人怎么说,我对你的心不变,宇同也不会变。是吧?”
最后两字, 是问的大门口的庄宇同。
庄宇同看看树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张燕雨,又看看叉腰站在屋子门口一脸霸道的李悦意,点头道, “是。”
张燕雨转而看向他, 惊喜道, “真的?”
“自然。”庄宇同上前,也扶住她, “你别多想, 往后我们母子都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
楚云梨冷哼一声, “不知道的, 还以为她肚子里是你们庄家的种呢。”
张燕雨身子一僵。
杨氏忙低头敛住脸上的神情。
庄宇同先是一怔 , 随后就怒了, “悦意, 你胡说什么?”
“恼羞成怒?”楚云梨大笑。
庄宇同想要骂,不过他是读书人,斯文惯了,颤抖着手指指半天,恨恨道,“你不可理喻……泼妇……”
“泼妇?”楚云梨扫一眼已经扶着张燕雨进门的杨氏,转身进门,“对,我就是泼妇,从今日起,我不伺候了!”
说不管,楚云梨就真的不理会了,转身进门睡觉。
一觉睡醒,天色已经黑了,隔壁的三人正在吃饭。楚云梨进门自顾自坐下,端起碗开吃,甚至去吃杨氏专门炒的肉片,那盘肉她自己不吃,就庄宇同两人吃。
吃了一块,杨氏看一眼她,等到楚云梨筷子再去时,杨氏“啪”一声把筷子丢下,“悦意!这是给燕雨补身的!”
楚云梨一脸惊讶,“我不能吃吗?”
杨氏皱眉,“宇同读书辛苦,得补身子,你怎么好与他抢食?”
楚云梨伸手一指张燕雨,“一个外人能吃,我不能吃?”
早前李悦意因为三年没有喜信的事,自觉理亏,无论什么事都一退再退,楚云梨才不会惯他们这专门指着她欺负的毛病。
杨氏毫不客气,“三年没有喜信,你好意思吃肉?”
一开口,就直往李悦意心口戳。
如果李悦意这会儿在,大概又要黯然神伤,但楚云梨不同,她一脸理所当然,“大夫都说我身子差,需要吃些好的补补,你们不让我吃,是不想让我生孩子?”伸手一指张燕雨,“不会真把她腹中孩子当庄家血脉吧?”
“胡搅蛮缠!”庄宇同怒了,起身就走。
楚云梨笃定,“心虚了!”
杨氏皱起眉,这儿媳妇今日特别不对劲,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说,怀疑地看一眼张燕雨,试探着道,“悦意,别胡说,宇同是读书人,名声最是要紧,你如今秀才娘子,别张口闭口地说这些私事,你这样和街上那些长舌妇人有什么区别?要大度,知道吗?”
楚云梨随意点点头,饭吃完了,她帮着收拾碗筷,却没有和以前的李悦意一样洗碗收拾厨房,自己回了房。
她这样的态度,杨氏本来有些怀疑她知道了,但看她这么乖觉,又像是还不知道。
当晚,庄宇同没有回房,就歇在了专门给他辟出来的书房中。
其实李悦意最近已经有些反应,嗜睡恶心,张燕雨大概是看出来了的。如今换成了楚云梨,这些反应也不会少,她也嗜睡,躺上床就睡着了。
熟睡中的楚云梨被一声惨叫惊醒,她起身推开窗户,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一眼就看到厨房门口杨氏躺在地上起不来,正嗷嗷叫唤。
楚云梨突然就想起来了,上辈子的今日,可是李悦意起来做饭在那地方摔了一跤没了孩子的。她本也没打算起早,倒不是做个饭多难,而是这些人实在太没良知,她可没想伺候他们。只是没想到她没起,倒换成了杨氏摔跤。
听到动静,庄宇同打开隔壁的门,飞快冲了过去,“娘,怎么样?”
另外一边,张燕雨也打开门,先往楚云梨这边的屋子看了一眼,才扶着肚子急匆匆过去,“您摔着哪儿了?要不要请大夫?”
杨氏被扶起,却是一步也走不动,庄宇同只好把她背到床上,一眼看到门口的楚云梨,道,“悦意,赶紧去帮娘请个大夫啊!”
楚云梨转身出门去请大夫,本就是住在镇上,医馆很近,大夫来得也快,仔细查看过后,叹息道,“闪着腰了,不能动就别动,暂时别下床,好好养着吧。我开些化瘀的药熬了喝。”
他看向几人,“谁跟我一起去拿药?”
拿药不是单纯拿药,而是要付诊金的。李悦意确实有银子,她爹给的。但是楚云梨可不想帮着付,当下坐在椅子上,扶着膝盖,“方才我走得太急,伤着了。宇同,你去吧!”
母亲躺在床上,庄宇同倒没想这么多,跟着大夫急匆匆就出门了。
杨氏趴在枕头上,直直呼痛。看到张燕雨一脸担忧站在面前,又去帮她倒茶,而儿媳妇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说是伤着了膝盖,但不见她有一丝痛苦,本就痛得烦躁,忍不住斥道,“懒货!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快去做早饭?”
楚云梨不想做,虽然现在杨氏倒下了,张燕雨有孕,庄宇同不会做,只剩下她,但又如何,她偏不去!“我膝盖是真疼,走几步可以,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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