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来之前的黑夜,总是特别漫长也特别黑暗;但务必保持耐心,只要耐心等候,曙光终究会来临。
日出的恢弘与瑰丽仅仅只是短暂刹那,然后阳光普照大地,清晨的光芒就这样勾勒出世界的模样。那些相似的景色却因为心境的不同,每天都能够品味出不同,就连千篇一律的森林都展现出了不同风姿。
暖洋洋的阳光洒落下来,蓝礼忍不住仰头沐浴其中,紧闭着双眼感受着大自然的足迹,那些风声那些鸟鸣那些阳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完全打开,然后就沐浴其中,似乎真的乘风翱翔起来一般。
疲倦就如同潮水一般汹涌上来,瞬间就将他吞噬。
“蓝礼?”马修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蓝礼,醒醒,蓝礼!”那如同惊雷一般的声响猛地在耳边炸开,让蓝礼重新睁开了眼睛,“蓝礼,这儿可不能睡觉。”马修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视线一动不动地锁定着蓝礼,就连视线余光都不敢往旁边瞥去,总觉得小腿肚可能开始打颤。
“哈。”蓝礼直接笑了起来,“我几乎就忘记了,你怕高。话说,我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天台差一点失声尖叫来着?”
“没有。”马修斩钉截铁地否认了,然后无视了蓝礼那探究的眼神,“我们下楼吧,你可以回房间休息一下。”
“……啊,今天还有工作。”
“放心,剧组缺少你一个上午或者一整天,他们可以找到办法存活下去的。”
“但是……”
“没有但是。”
蓝礼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反驳下去,返回酒店房间上/床休息。他的眼睛就好像浸泡在热水之中一般,肿胀而温热,甚至几乎就要无法合拢,隐隐约约总是可以捕捉到些许光线,但这一次,他终究还是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就好像紧绷到了极致的神经终于再也无法承受重量一般,一点点松懈就让疲倦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神经终于再也无法继续坚持。
目送着蓝礼和衣而眠,马修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蓝礼终于闭上双眼休息了,这是一个变化。
马修可以注意到蓝礼肿胀的双眼,即使昏睡过去,瞳孔依旧不安地在眼皮底下颤抖着,微蹙的眉宇更是有些挥之不去的焦虑和紧张,就如同橡皮筋一般,稍稍松懈些许却依旧保持紧绷,只是离开了崩断危机而已,还是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马修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间门,站在走廊之中,眼神也出现了片刻茫然和愕然,只是那张僵硬的冰山脸掩饰了所有错杂情绪的汹涌,丝毫没有泄露出来,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迈开了脚步。
正如马修所料,蓝礼仅仅只是沉睡了三个小时,然后就自动清醒了过来,内森没有呼唤,也没有闹钟吵醒,就这样醒了——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着实太过反常。
“蓝礼?”
当蓝礼出现在片场的时候,威士肖满脸的意外根本无法掩饰,仿佛看到了野人现身一般,就连欧格斯也不由暂停了手中的工作,快步迎了过来,“蓝礼,今天上午我们先完成其他拍摄工作,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正如马修所说,即使缺少了蓝礼一天两天,剧组也依旧能够正常运转,“不用担心我们的工作。”
“我不担心你们的工作,但我担心我的。”蓝礼回答了一句,这是在调侃欧格斯对蓝礼一直以来的偏见,蓝礼担心自己随时可能被替换掉。
欧格斯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而其他工作人员全部都哄笑起来。
内心深处,蓝礼终究还是放不下。虽然说,如此危机状况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在得到伊迪丝具体消息之前,蓝礼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放松下来,整个神经都处于紧绷到极致过后的衰弱状态。
短短三个小时,蓝礼的睡眠质量也不太安稳,做了一系列光怪陆离的梦境,没有什么实质内容或者意义,只是一个个模糊的光影片段,支离破碎的内容看的并不真切,却只剩下一种情绪,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无法安定的状态,最终还是满身大汗地苏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工作,这的确是蓝礼目前最为需要的事情,只要稍稍安静片刻,只要稍稍停顿片刻,大脑就忍不住开始思考起来,那些发散开去的思绪根本无法停止,然后就自己把自己陷入困境之中;用一个目标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专心致志地投入其中,那些胡思乱想才能够被掐断。
小小的一个玩笑,蓝礼成功活跃了气氛,而后就接着说道,“你们继续工作,按照既定步调进行就好,不用担心我。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为下午的戏份做准备,上午的话,我就做一个旁观者,你们继续。”
短暂的客套、短暂的热闹过后,剧组的拍摄工作就再次开始了——其实斯尼姆的拍摄工作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接下来约莫还有三天到五天左右就可以完成;在这之后,剧组将前往都柏林完成剩下戏份的拍摄。
除了酒店和森林之外,“龙虾”还有少量戏份呈现出城市的模样,包括森林的孤独者们假装成为情侣潜入城市,购买生活用品又或者是解决重要问题等等;还包括鼓手结束之际,大卫和近视眼女人返回城市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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