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南远远的瞄见是一脸猪头拖着那个应该是策动了劫杀自己的阿哩,笑笑拍下阿瑟的肩膀,把后腰那支手枪也摸出来递给他,机敏少年赶紧跑到沙滩边的草丛树枝附近,有种把自己躲起来的意识,他知道白浩南的腋下还有支枪。
白浩南没迎上去,而是招手给昂吞示意,指点他叫了几个最积极的家伙,开始搬动木板。
昂吞到那片工地叫人的时候,还搬走了两块木栏板,好像这些地方修房子没有城里面那么混凝土机械化,反正都得用长长的木板来做模板、挡板,再往里面人工倾倒水泥混凝土,所以工地上剩了不少这种木栏板,在潮湿的热带雨林地区没多久就会腐烂坏掉,镇上的人好像也没少偷偷拿去烧柴或者搞自己的屋,白浩南叮嘱昂吞在烂尾楼里挑了两块好几米长比较直的板子抬过来。
现在三四个人抬着一块,在白浩南的指挥下平列着在河滩沙地上刮动,好像剃须刀的那种原理,总之就把表面的浮沙还有不太平整的倾斜度给推掉了!
其实这玩意儿以前在少体校的时候,经常是练田径的队伍会用这种长木板做的推子来平整跳远沙坑,那会儿白浩南最热衷于跟跳远的小姑娘腻歪,没少帮忙做这事儿,现在不过是把东西放大了而已。
教他们知道是怎么做了,另一块也弄起来,白浩南自己在河滩上步行丈量出几十米见方的尺寸,插下四根拴了红布的铁丝,要求昂吞招呼少年们抓紧时间把这块球场平整出来,表现好的二十个人,今天中午跟自己一起去吃饭,其他的就只能等别人带吃的回来。
如果说之前大多数都蹲在河边树荫下看热闹,听白浩南这么一说,超过半数都站起来投入到建设运动中,白浩南这个时候转身,正好对上猪头少年拉着阿哩站在路边,个头其实在这群少年里面难得要高点的阿哩呆呆的看着路边压倒折断的树枝藤叶,还有那上面洒满的乌黑血渍,偶尔捕捉到他目光时候,再没有那种肆无忌惮的挑衅,有点木然的感觉,想来过去十多个小时,同伴一死一伤被抓住一个之后,是他最惊疑不定的时段。
庄沉香的女儿一直站在马路下来的树荫下,本来白浩南开始跟这帮大多衣衫褴褛的小崽子捣鼓,她是满脸不耐烦的,但走出树荫就是大太阳,站在这还能吹点凉爽的河面风,知道白浩南不会顺她的意,所以也耐着性子站在那,没事儿的目光不是停留在白浩南身上,就是回头看那走过来的两个少年,也顺着阿哩的动静看见就在自己身边没多远的这到处血迹,眼睛亮了亮,想想选择了看起来最干净和机灵的阿瑟,过去不耐烦的低声问他,少年不知道认不认识她,但是对和白浩南一起来的人,特别是看穿着打扮都高出一大截的新潮少女,还是赶紧描述了。
白浩南这会儿也走过来了,他没完全走近,隔着三五米看阿哩,猪头少年昂温拉了拉同伴,自己先跪下。
阿哩没跪,有些倔强又阴沉的看着走近的白浩南,双手甚至还有握拳的小动作,但又在松开拳头,手背上的筋骨显得很明显。
白浩南抱着手臂,顺便也能触碰到自己腋下的枪套,就这么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无声的看着。
所有的少年都无一例外的精瘦,因为都肯定营养不足,阿哩因为高些,显得格外瘦,腰背挺得很直,就像那把夜晚中闪过光芒的钢刀一样,光是看眼神就清楚他跟旁边的昂温有不一样的心态跟脑筋,凭猪头少年的智商,是想不出来一动手就直接抱紧白浩南的腰限制他拔枪这种损招的。
白浩南确定这倔强少年不会开口才先说话:“明明是你想要杀我抢钱,现在你还这么恨我?”
阿哩听他提起都闭了下眼好像不堪回首,好一会儿才憋出来句:“我弟弟死了。”
白浩南忍不住抬了抬眉毛,玛德,第一次杀人就面对这种破事儿,走上前面对面:“就是我开枪打的第一个?”
阿哩扭头不看他,慢慢点头,白浩南想了想:“是你策划的……是你决定来杀了我抢钱的?”
少年咬咬牙还是点头,白浩南直截了当:“那不就是你害死了你弟弟,是你把他们带上这条死路的,是你让他这张脸被打成这样,还有个弟兄躺在军营的病床上不知道有人救没有,还害我不得不被迫开枪杀人,就是你的提议让所有人变成这样,你还见势不妙的就跑了,现在有脸在我面前装硬气?装气质?你特么就是欠抽!”说完一巴掌抽阿哩的后脑勺上!
反正几米外的少女忍不住就下意识的低头动,看来被打得有心理阴影了。
少年还是要硬气得多,咬紧牙绷住,有瞬间想反抗的冲动,忍了,白浩南先一脚踹昂温:“好了!过去跟他们一起平整地下晚上吃饭……”手上毫不客气的继续打:“装你MMP,来来来,现在我不动枪,你也不动刀,来跟我打,有本事单挑把这口恶气出了,老子好心好意带你们打球,给你们饭吃,你特么的就想抢老子的钱,抢就抢,还干脆下手杀人,你个狗日的现在还埋怨我,把老子当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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