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什么官,儿子大体上也能是什么官,子承父业,一代又一代,篱笆,院落,城池。
最后长城被外来的人翻越了,那些原本待在温暖的,舒适的,安全的,习惯的人才发现,他们被迫要赤手空拳的去面对刀枪,要赤身裸体的面对冰寒,那个时候,这一些人会感谢那些建造了篱笆,院子,城池,甚至是长城的人么?
司马懿微笑起来。
前秦,打破了无数的篱笆,院子,城池,可是最后秦朝自己修建了长城……
然后汉朝打出去了。
西域,北漠。
现在还有南疆,还有更加遥远的泰西。
大汉,需要那些勇于去跨越界限的人,就像是大汉开国的那些勇于去打破原有禁锢的人一样。
科举,就是为了将这些人找出来!
这恐怕就是骠骑大将军的第一层含义。
第二层么……
司马懿的目光停留在有一些学子身上。
虽然说那些学子可能已经是尽力想要穿得正式一些来参加考试,但是贫瘠的生活依旧使得他们的衣袍展现出了一丝窘态,使得他们的皮肤显露出了那些劳作的痕迹,但是他们的目光依旧是清亮的,专注且充满了对于未来的希望。
来河东,就是为了给这些人,同样的一个机会。
只要肯上进的人,都需要给予一次机会,至少是一次。
想要跨过篱笆,走出院子,打破城墙的那些人,要给他们一条路。
这些人和那些甘心于懒惰当中的人不一样,如果不给他们一条路,迟早会出事情的,就像是黄巾贼。
疯子,是不可理喻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把人逼疯。
若说骠骑还有第三个方面的考量,司马懿的目光往一旁的裴茂身上落了一下。
裴茂微笑着说道:『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好啊,这题目好啊……』
司马懿也笑着拱了拱手,心中想着,莫非这个裴茂也看出来了?看起来到也如传闻一般,老奸巨猾啊……
……amp;lt;( ̄︶ ̄)amp;gt;……
从平阳匆匆赶回到了长安的张时,明白了一个事情,就是太原的事情,已经有了备案,不需要他插手了。
现在张时,正接受了新的任务,盯上了新的猎物。
张时坐在临街的酒肆当中,看着不远处的五方上帝的道场,神情微妙。
在张时边上,有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麻布衣袍,从桌案上推了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到了张时面前,像是普通店铺售卖的糕点一样,低声说到:『这是相关情况……还请张从事收好……』
张时也从袖子里面抽出了叠好的一个小飞票,用手指尖压着,递送到了桌案对面,『这是在下一点心意,还烦劳……』
桌案对面的年轻人笑了笑,双手远离了桌案,挺直了腰杆,『张从事,鄙人主上给张从事这些……不是为了钱财……』
张时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贵上是……』
年轻人朝着张时点头,拱手告辞,『到时候张从事就知道了……』
年轻人很干脆的就走了。
张时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用油纸包起来,像是糕点一样的东西上面,然后站起身,拎起了那个『油纸包』,结账回家。
刚走下酒楼,张时就看见谯并出现在五方上帝道场门口之处,身穿绚丽五彩道袍,周边百姓忙不迭的上前施礼问好,还有些虔诚的信众甚至低头拜倒在谯并的脚下……
『啧啧……』张时暗自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在街道对面的谯并,似乎是察觉了到了张时的目光,便是抬起头来四望,却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后很快就被身边的信众搅扰,不得不又是装出一副得道高人样子,缓缓的点着头,并且给这些信众『赐福』……
赐福仪式过后,谯并返回道场内部,脸上原本仙人清淡的样子,也渐渐的被凡人的情绪所替代。
这几个月,教务工作上,整体来说并不差,成绩也不错。
可问题是谯并他也不是神仙,不是真人,而是凡胎俗骨,也有七七八八的情绪,更重要的是,他有家人,有族人,有这些尘世的烦忧……
谯并穿过了道场,进入到了后院之中。
五方上帝教的后院不大,主要就是作为道场之内的这些宗教人士休息的地方。左右两侧是双层的厢房,是大通铺,类似于宿舍楼类型的普通教众的休息睡觉的地方,后院的正厅,是作为处理道场事务的办公场所。在正厅后面,通往两个小院,一个小院是厨房和餐厅,以及存放一些杂物的地方,而另外一个小院则是属于谯并个人的院落。
谯并走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处,其心腹谯多禄已经在院子外恭候多时了。
『多禄啊,这一路来,辛苦了啊……』谯并走进了院子,到了内堂之处,坐了下来,询问道,『家中当下如何?』
『启禀主上,家中……这个,家中,一切都还好,还好……』谯多禄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书信,双手奉上,『这是少郎君给主上的信……』
谯并接过,看了看火漆,然后先让谯多禄坐在一侧,才打开了书信,展开看了起来。书信是他儿子写来的,信中写了一些家人的情况,表示因为谯并的身份,在川蜀之中的谯氏上下,都还不错,但是同样的,谯并之子也提到了一点,就是他的族人在借着五方上帝教的名义在敛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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