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幼儿版的火药瓶依旧是让王越等人吃了一个大亏。
王越原本还准备趁着许褚进门之时,左右夹击,杀伤几个,然后震慑住虎卫之后再行逃离,结果没想到人没有进来,倒是飞进来两个噗呲噗呲喷着青烟的小瓶罐,在地上咕噜噜乱转!
王越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妙,可是还没等下达什么指令,做出什么举动,就听到『轰轰』两声巨响,然后火光浓烟四散喷射!王越下意识往旁边一扑,一股大力从身后涌来,竟然将其身躯推撞在了土墙之上,顿时一阵尘土倾泻下来,扑得王越一头一脸!
就连房顶的横梁似乎也是震动了几下,房顶的碎片瓦砾什么的,跨拉拉往下跌落!
等许褚等人冲进来的时候,房屋之内包括王越在内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有些是被震得傻了,有些甚至被火药喷溅到了脸上身上,顿时血肉模糊一片,也来不及做出什么反抗,就被刀斧直接压在了脖颈之上,动弹不得。
王越呻吟一声,只觉得肩膀和后背疼痛不已,正待挣扎欲起,却见到一个硕大的拳头,带着凸出的青铜铆钉呼啸而至!
『咚!』
王越顿时眼前一黑,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 ̄皿 ̄)=○#( ̄#)3 ̄)……
在外有张绣,内有许褚的清剿围堵之下,引发长安昨夜骚乱的这些家伙,便像是田地之内的庄禾一样,被一块块的清理收割,然后再经过巡检郡兵坊丁的梳理,便是一点都逃不出去,颗粒归仓。
昨夜没有兴冲冲跟着去闹事的,早上便庆幸不已,面对巡检喝问检查,也是有问必答,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的倨傲之色,随后便是咣当一声又关上了房门,打定主意至少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了!
只不过人类都是真香动物,做出的决定八成都是要改变的,然也就包括在长安城中的这些大小官吏,士族头目。
斐潜已经吃过了早餐,温热的食物祛除了昨夜的寒冷,也让斐潜有精神有体力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面对这注定会是漫长的一天。
街道上已经基本上控制了下来,兵卒沿着街道排开,自然也就将局面定了下来。
当一群人在海水当中游泳的时候,水波浑浊混乱,自然不知道谁身上其实连内裤都没有穿,可当这些人纷纷上了岸之后,自然就将那个没穿内裤的给露了出来。
昨夜一场纷乱也是如此,如果斐潜一开始就去捉拿,那么很可能会误伤很大,而现在等水退下,将鸡头露出来的,自然是有一个抓一个,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错。
同样的,当下在大堂之内的这些家伙,自然也都闭着嘴,一声不吭。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指责斐潜的,甚至连鼓吹什么三思啊,慎重啊的人都没有,因为事实摆在面前,比任何语言都有力量。
更何况还有切肤之痛的,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就表演手撕鬼子,嗯,这些暴徒……
比如韦端。
韦端等到几近天明的时候,才找到了他儿子,韦诞。
可惜那个时候的韦诞,已经没有了平日里面潇洒风流的模样,蓬头垢面一脸血污倒是小事,关键是两只手都几乎被砸烂了!手指骨头和手臂骨头都被砸断,而且基本上都是属于那种粉碎性骨折,在汉代的医疗条件之下,基本上是不用考虑什么后续的康复问题了,直接割断了事。
一夜之间,儿子就从一个好端端的『书圣传人』,当然,这个所谓书圣也是韦氏自己吹的,但是不管怎样,如今韦诞已经成为一个残废,所有仕途都已经离他远去,跟他无缘……
这如何能让韦端不痛不恨?
因此见到了斐潜,第一个主动表示要严惩这些暴徒的,便是韦端。
斐潜看着堂下的林林总总的人,韦杜薛王张,李赵陈卢裴,都基本上是三辅,或是河东的大姓,也都基本上在长安之中有宅院,在这一骚乱暴动之中多少也有受损,或是人,或是物。
『长安之水,源于镐池。由经滈水,北注入渭。后开昆明,以饮于内。』斐潜缓缓的说道,却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
这是几个意思?
当下怎么说到镐池和昆明池去了?难道不是应该说一说议一议这些人的事情么?
『昔日周文王至此,卜而驻之,开清泉修民居,垦桑田聚圣灵,镐池清澈甘甜,活人无数……』斐潜继续说道,『然本朝孝武皇帝之时,却开昆明……不知各位,以为何然?』
不过斐潜当下的言辞模式,显然很符合朝堂上的标准,或者说士族们的习惯,以事喻人,以古述今,便向来就是士族子弟们的表章谏言的模板,所以很快也就进入了状态,开始琢磨起斐潜讲镐池和昆明池的真正含义来。
『主公,前秦之时,镐池尚且足用,然本朝人口多增,便是不足以用了,故而再开新源也……』杜畿在一旁拱手说道,『主公以考举以替察举,正如镐池用久,水渐浑浊而不堪饮也,便开昆明而续其沣也……』
斐潜略微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杜畿,微微点头。『此乃其一。』
杜畿一诠释,众人自然也就明白了。镐池就像是旧的察举制度,而斐潜现在就在开凿昆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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