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还在扯皮,乾宁帝最近心情很差。大皇子同二皇子两个被叫到上书房,皇帝将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们两个“居心叵测”“大逆不道”。
这些话,放在别人身上犹可,若放在皇子身上,那都是要命的。两位皇子灰溜溜的出了宫,那些如同打了鸡血般的大人们,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朝廷上是安静了,可乾宁帝心里却憋着一股邪火。不几日,早朝之上,秦知信因贪墨,渎职等罪,被判了个死罪。因他本人已死,所以朝廷只抄了他的家,所以家产皆罚没充公。威北侯也因治家不利,教弟无方,被乾宁帝当众斥责一番。
闹的沸沸扬扬的西北军一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射杀齐将军的幕后黑手还没找到,这事没完。
自那日阴天之后,不两日,天果然下起了雪来。
周宝珍一早醒来,被窝里暖融融的,萧绍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屋角的香炉里,香已燃尽,只留一缕余香弥漫在室内。
厚厚的帐帘垂落合拢,床便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在这封闭的小天地里,周宝珍嘴角微翘,想起昨夜表哥的种种,便是时刻也不免害羞不已。
她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脸,脸贴在身下的丝绸床单上,微凉的触感,才终于让脸上的热度降了些下来。
如今,虽不像新婚那般,时时都同表哥在一处,可夜里表哥却都是陪着她的。在这样的冬夜,我在表哥怀里,听着外头呼啸而过的北风,那感觉确是与自己一个人独睡,靠汤婆子取暖的滋味是不同的。
周宝珍想,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了,也不知以后倘若表哥不在又该怎么办。
双福听到床上有动静,走过来,揭开帐帘,含笑同她说到:“世子妃可是醒了?”
周宝珍半趴着,缎子般的乌发盖住了半边脸颊,她人没有动,只懒懒的睁了一只眼,透过发丝朝双福问到:“现在什么时辰了,可是晚了?”
“已是辰中了,方才王妃那里来人,说天不好,让您不用过去了。”
一听婆婆说不用她过去,周宝珍笑了笑,益发在床上打了个滚,问到:“天怎么不好,是下雨了吗?”
“不是,是下雪了……”
双福话还没有说完呢,周宝珍一听下雪,人便急急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就往窗边去了。
双福被她唬了一跳,见她鞋子也没穿就这样跑了,心想幸好这屋里烧了地龙,又铺了厚厚的锦毯,可即便是这样双福还是拿起地上的软缎绣鞋,向她追了过去。双禄见状,也忙忙的抱了衣服跟在后头。
周宝珍奔到窗边,想也不想的就伸手,一把推开窗子。寒风裹挟着屋外冷冽的空气卷进屋子,冻的周宝珍就是一哆嗦。她双手抱臂,冷的在原地跳脚,可神情却是兴奋的。
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天上还有大片的雪花,如扯棉絮一般,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这雪看来一时是停不了了。
“世子妃——”
“世子妃——”
屋里丫头们惊恐又无奈的声音响起,就见双福双禄两个赶上来,七手八脚的给周宝珍穿衣裳穿鞋,又有浅碧几个要上来关窗子,就听双福嘴里说到:“您要看雪,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到时候再冻着了,可是好玩的?”
“别关窗子,别关窗子。”周宝珍急急地叫住想要关窗的浅碧,一边配合着把衣裳穿上了,嘴里不好意思的辩解到“我一时高兴,哪里想到就这样冷了。”说着吐了吐舌头。
周宝珍在窗边站了一会,看这雪不像是就要停的样子,这才又兴冲冲的转身,往右侧的书房去了。
双福无奈,也不知这位小祖宗,一大早起来既不洗漱也不吃早膳的忙些啥,要是世子知道了,少不得又要不高兴的。
周宝珍此刻,显然是顾不得这些了,就见她在书桌前站定,让锦绣取了梅花洒金笺纸,提笔蘸墨,写起了请柬来。写完一份就让丫头拿到一旁吹干了,一气儿写了十多份,直写的手腕酸麻这才罢休。
“七星可在?”
周宝珍让双福替她揉手腕,嘴里朝她问到。
“他今儿没跟世子出门,正在院外候着,预备着您有什么事,好吩咐他呢。”
萧绍一早出门,见下了雪,想起这几日珍姐儿一直叨叨着若是下雪,要请姐妹好友来府里赏雪吃酒,就将七星留在了府里,预备着珍姐儿一时兴起要请客,别人弄的不合她心意。
果然,周宝珍一听这话很是高兴,七星人机灵,又会揣摩她的心思,周宝珍很喜欢叫他办事。
“将桌子上的帖子拿给七星,让他赶紧叫人送出去。再有,将梅林边的暗香楼收拾出来,我要在那里请客呢。”
不一时,七星进来了,周宝珍又隔着帘子朝他吩咐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洗漱换衣服去了。
七星办事很快,周宝珍换完衣裳正吃早饭呢,他就已经将帖子安排人送出去,并且暗香楼那里也有人去布置了。
“不知世子妃都想和客人们玩些什么,奴才便做主每样都预备了些,还有府里大奶奶和几位姑娘,不管她们来不来,奴才想着,世子妃还是派人去请一回的好。”
“你说的很是。”周宝珍在桌边坐了,因心中想着一会儿怎么玩的事,面对满桌的精致吃食,也不过是喝了半碗粥,外加一个小金银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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