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姐儿,你说做什么非要学那些劳什子玩意?”明华郡主萧珺忿忿不平的向坐在对面一脸懵懂的周宝珍问到。
宝珍年纪尚小,并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只是依着平日所见,和姨母柳王妃的教导,想了想说:“大抵是为了以后能管家理事吧。”
萧珺闻言不屑的撇嘴,心想谁耐烦管那些事:“这些事让奴才做好啦,不然养着他们做什么?”
宝珍想了想,微皱了小眉头反驳到:“姨母说过,咱们做主子的固然不必事必躬亲,但凡事也要做到心中有数,不然岂不是要被底下人糊弄了去?”
“反了他们了,我看谁敢?”萧珺柳眉倒竖,厉声说到。
“可是表姐要是什么也不管,时间长了,底下的人见做错了事,主子也不能察觉,必然要心生懈怠的。”宝珍有些无奈的看了这个表姐,觉得她简直像一块顽固的石头。
姨母说过,再忠心的奴才也有自己的私心的,无他是人便要替自己考虑,这原不值得什么,因此一个好主子既要懂得适当的放权,又要能震慑住底下的人。
“这话又是你那好姨母教你的?”萧珺挑眉看你向自己的小表妹,怪不得母亲疼她呢,便笑骂了句:“小狗腿子——”
“表姐——”宝珍不乐意了,嘟了嘴瞪向萧珺“明明姨母也对表姐说过,不过表姐从来不放在心上罢了。”
“王妃身边的梅月姐姐来了。”门外有丫头报。
就见门上锦帘高打,一个十七八岁的俏脸丫头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了两人微笑着福了福说到:“王妃让请郡主和表小姐到上房去呢。”
底下的丫头忙上来替两人穿斗篷,萧珺一边微仰了头让丫头系斗篷带子,一边向梅月问到:“母亲那里可是忙完了?”
梅月自是知道这位郡主最怕什么,因此便笑到:“是呢,都忙完了,正想郡主和表姑娘呢。”
待两人收拾完毕,便在一群丫头婆子的簇拥下向柳王妃的正院韶华院行去。
宝珍的明心居离柳王妃的韶华院不远,有一条曲折的花径相连。封地时气温暖,即便在冬日里,庭院也不见萧瑟。
一行人走的并不急,宝珍一路细细看了两旁的花草。因她自幼就爱这些,因此曲径两旁的花木都是柳王妃吩咐了园丁按宝珍的喜好收拾的。想着马上要离开生活九年的王府,宝珍的情绪不由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封地。
萧珺看她这样,不由的也有些提不起劲来,心想表妹既然在府里住了这么久,那就一直住下去好了,做什么又要回去呢。
“珍姐儿——”宝珍侧首,就见一向快人快语的表姐难得踌躇的望了自己“要不你回去住几天,等咱们回封地时你还回来吧。”
说着用手无意思的揪了路边的一棵花树恨恨的嘀咕到:“好好的,家去做什么,这里不就是你家?你自小养的娇贵,要是回去受了气怎么好?”
宝珍看了那被揪的惨不忍睹的花树,心想那是她最喜欢的好不好。不过看在表姐对自己一片真心的份上,宝珍决定还是原谅她吧。宝珍叹了口气:“这次回去了,母亲那里还会轻易再让我出门!”
萧珺想想也是,表妹自小离家,这次回去了,姨母周大太太哪里还舍得再让她离开身边?
柳王妃惊讶的看着无精打采的女儿和外甥女:“怎么了,两个人拌嘴了?”
“母亲——”萧珺不服气,自己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能和表妹拌嘴?上前拉了柳王妃的手撒娇到:“母亲,和姨母说说不要叫表妹回家了好不好?”
柳王妃失笑,自己这个女儿自从五岁之后就不再做这样的小女儿之态了。
再看看一旁蔫蔫的外甥女,对张妈妈笑着感叹到:“到底是自小一处长大的姐妹,情分自是比别个不同呢。”
说着将宝珍搂进怀里,抚了她的头道:“姨母也舍不得我的珍姐而呢。”
宝珍帕在柳王妃怀里,闻着她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这几天的担忧终于爆发了出了,因此抽咽到:“姨母,我心里怕的很……”
柳氏闻言也不免红了眼眶,一把将女儿和外甥女搂在怀里,母女三楼抱头痛哭起来,还是身旁张妈妈等人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才渐渐好了。
“傻孩子”柳王妃伸手抚了抚宝珍的头,发丝触手柔软,再加上那孩子用那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似委屈又似忐忑,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姨母不是跟你说过吗,当年要不是实在怕你养不大,你父亲母亲怎么舍得把你送到姨母这里来?要知道你和你四哥一胎双生,延安倒没什么,可你自落地便大病小病不断,有好几次都差点救不过来。你父母亲想尽办法,别说什么宫里的太医,民间的神医,甚至连替陛下看诊的御医,你祖父都进宫替你求了来,可都不顶用。”说到这里,柳王妃又红了眼睛,“最后,能用的法子都用尽了,看着你一日日虚弱下去,你母亲五内具焚,最后她不顾产后体弱,一路三跪九叩去了大护国寺为你求佛祖庇佑……”
虽然从小到大已经听了无数次,宝珍还是流下了眼泪,哽咽着到:“宝珍知道,姨母说过……那次之后……母亲伤了身子,直躺了半年才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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